清歡想起了前世的事,父親沒有留下任何話就自盡在大牢中,後來她費盡波折才還父兄一個清白。
可直到最後她始終不明白,父親一個如此剛正的人,怎麼會做這樣的選擇。
重新經曆一世,發現整件案子比她前世查到的要複雜的多。
蘇懷和曹家的案子看起來沒有任何的聯係,或許最終會歸於一處。
朝廷抓蘇知府是因為當年的稅銀,而誰藏匿的稅銀誰就是通敵之人,無論是誰擔了這樣的罪名,都隻有死路一條。
叛軍攻入鳳翔之後,父親奉命帶兵剿殺叛賊,不料卻被趙衝逃出城內,直到後來才將趙衝拿下。
如果有人從這裏下手,將父親和叛軍聯係起來,再加上證據……那父親就會步蘇知府後塵,被朝廷懷疑是當年通敵之人。
這樣一想就說得通了。
所以蘇懷有驚無險,最終沉冤得雪,父親所謂的“自戕”會不會根本就是朝廷掩人耳目,父親很有可能是被朝廷秘密處死。
這件事從開始就不是想要單單陷害哥哥,根本就是將整個安義侯府算計在了其中。
徐清歡看向車外的李煦。
李煦沒有再說話,是料中她定會想清楚,那麼今生李煦的做法明顯與前世不同又是因為什麼。
徐清歡道:“李公子不是鳳翔人,卻如何知曉這麼多?”
“那要謝謝徐大小姐,”李煦笑道,“徐大小姐救下世子爺,打亂了凶手原本的謀劃,錯誤一旦開始,就算補救也會留下蛛絲馬跡。曹如婉看似被徐二太太買凶錯綁,其實眼見得,也未必為實,這讓我想到蘇知府的貪墨案太過草率,或許另有內情。”
徐清歡道:“隻是這些?”
“自然不是,”李煦接著道,“我們都懷疑蘇知府是得罪了國舅爺才會被冤枉,京中敢在朝廷上與國舅爭辯的也隻有安義侯,蘇知府交好的官員自然會求到安義侯府,請安義侯出麵幫忙,我推斷安義侯已經在獄中見到了蘇大人,不管安義侯是否為蘇大人申冤將來都會成為把柄。
申冤是欲蓋彌彰,不申冤更加與安義侯的品性不符,說不定安義侯想要蘇大人做了替罪羊,朝廷定了案就不會再查當年的事。
這樣一來安義侯與此案就有了關聯。
如此多事之秋,徐二太太找到機會動手陷害世子爺,徐家、曹家竟然鬧出如此大的動靜。
想要害一個人,自然要圍著他用各種的手段,蘇知府被送入京中之後,蘇家一切太平,就是我這個準備帶百姓萬言書上京的人,都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攔。
這本來是針對蘇知府的案子,卻為何明裏暗裏與安義侯府有諸多牽扯。”
李煦說完微微一頓:“或許我的推斷也不對,所以才來向徐大小姐求證。”
李煦還是像前世一樣冷靜。
“何必說的那麼隱晦。”
李煦隻見馬車的簾子被微微掀起,徐大小姐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李公子讓周玥來徐家,不也是想要利用安義侯府嗎?那時候你認定是張家陷害蘇知府,而京中明著敢與張家為敵的也就隻有我父親。
現在你在我馬車外,也是想從我嘴裏得到些消息,徹底將案子查清,好在我們也算同路人,我就將我知曉的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