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靜所患的病也許應該從安靜的心理曆史去考察她的病原因。
韓靜的職業是考古工作者,長年在野外東奔西忙,而長時間的現場挖掘作業更是單調和枯燥。沉悶的工作環境使她開始喝酒了,實際上是以此作為發泄。當然她並沒有意識到她這一潛在的痛苦,平日裏依然的一副很快活的樣子。這種矛盾的強然壓抑恰恰改變了她的精神生活,使她陷於欲言又止、優而不怒的泥潭中不能自拔。潛意識中的自我使她的免疫係統遭到了破壞,開初的表現發生在皮膚神經的麻木,以致長期得不到良好的營養使皮膚窒息。她住院治療因懷疑得了皮膚癌,做放療時接受丙種射線過多,這種猶為厲害的放射線使肌體防線出現缺口,便引起了難於治愈的皮膚癌。她皮膚出現褐斑,恰恰是放射病的一種症狀——皮下出血。因此,這種病確切地說應歸於核輻射病之列。
按照這條理論推導,研究就顯得十分形象化,隻要找到病人體內微量元素與精神活動軌道相應的曲線,便能證實病人從得病到治愈是有軌跡可循的,它就具有了普遍意義,就可以用另一種方法(精神的)來解釋A國核輻射病和癌症病人的死亡率。其實,A國醫生早已觀察到,樂觀的核輻射病人和癌症患者一般比同類病人中的悲觀者活得久些。這是一個很有力的佐證。
然而韓靜是一個極為特殊的病人,在她身上所發生的奇妙現象,即二次痊愈的不同方式(服用蛇毒菌痊愈和不治而愈)讓人頗為費解。蛇毒菌為什麼在安靜身上取得奇跡般的療效,而在A國為什麼不能?
再說,精神的東西固然影響著人體的免疫功能,但它不能完全替代藥物的作用。韓靜如果第一次沒有服用(盡管是無意)蛇毒菌,便不可有痊愈。在這裏,藥物又起了決定性的作用。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要弄清楚真相,不能光憑推測和猜想,首先要弄清楚的,蛇毒菌是怎樣在安靜的體內發揮藥效的?這個觀測試驗怎麼做?怎麼能觀察到它擁抱並吞噬皮膚癌細胞的情形?儀器設備沒有問題,缺少的是觀察對象,韓靜既已痊愈,就失去了觀察價值,除非將她的奇遇從頭開始再來一遍。
恰在這時,一家外國通訊社發布了一條新聞:病毒專家試圖以毒攻毒,對皮膚癌患者進行試驗,報道暗示這項試驗的結果將用於軍事目的。沒有明確指出是哪一國的病毒專家。
R國並不是對別國尖端科學研究漠不關心的國家,它擁有目前世界上工作效率最強的情報組織,這是幹什麼吃的?因此中國與A國共同研究蛇毒菌這件事,休想瞞過他們的耳目。
R國人也在拚命的研究遺傳工程學在軍事上的運用,他們當然不願意在這個領域內自甘落後。就像是老百姓之間喜歡互相攀比一樣,國與國之間也要攀比,你有的,我也要有!如果我沒有;或者暫時還沒力量做到有,那我就希望你的那個東西造不出來,實在沒有辦法就偷。竊國者為侯,竊鉤者為偷。這算不上什麼光彩不光彩,偷來偷去也是種業務往來,謀殺了一個人,事後就會有某某組織聲明說是他們幹的,頗有幾分射門得分的得意勁。但是關於蛇毒菌半途失蹤的事,沒有人出來發表聲明。是不是R國?鍾齊聲也不清楚。
R國人發布這樣一則新聞,實際上是給A國人看的,它告訴A國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什麼事都瞞不過我!
外國通訊社發布的這一則消息,並沒有使鍾齊聲吃驚,這隻是一個信號。他們之所以在發布消息的時候絕口不提中國人,是留有餘地:他們還想和中國合作,以便取代A國。
這樣一來,倒是讓鍾齊聲加倍警惕,不僅要保護好自己人,也要保護好兩位A國專家,誰知道R國情報組織會不會鋌而走險呢?安靜那次被綁架,幕後策劃者肯定是R國的人。雖然那幾個執行命令人稱不知道幕後指使者是誰,鍾齊聲會不知道嗎?他與這些人打交道的次數越多,就越相信自己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