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腳印,果然就像顧西年想的那樣。
曲折而清晰的腳印順著並不陡峭的小路一路蔓延到了山下。
在即將找到頭緒的時候,立馬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顧總,警察已經在往這邊趕了,我們接下去要怎麼辦?”白策看著這滿地狼藉,心中控製不住的臆想那些人死前的慘狀。
盡管白策很不願意承認,但是,他心裏確實有點害怕了,不是被驚嚇到的那種害怕,而是心裏發毛。
在許多形態各異的枯木的襯托下,這個現場顯得更加的詭異可怖。
可是顧西年卻沒什麼要走的意思,隻是略顯呆滯地看著不遠處,從那些尖銳的,光禿禿的好像能把天捅個窟窿的枝丫的縫隙中不知在看著什麼。
顧西年沉默著沒有回答,似乎在思考什麼問題。
白策有些尷尬,如果這是別的場合,自己大可悄悄退出去然後各做各的事,可偏偏這個充滿詭異的地方。
自己就是想給顧西年騰地方也沒出去。
大概是上天聽到了他虔誠的祈禱,在他第二十三次念叨完快發生點什麼事吧的時候,顧西年的手機響了。
“喂,馮南,怎麼樣了?”
顧西年的聲音聽起來已經從剛剛那種沉思的狀態中走出來了。
“西年哥!嫂子醒了!”馮南聲音之大,語氣之興奮,連距離電話好幾米的白策都聽見了。
“顧總!顧小姐醒了!”然後他很自然的被這個情緒感染並帶進去了,及其激動的對著顧西年又喊了一遍。
顧西年感覺像混沌之中平白出現了一束光一樣,溫暖,祥和,頭也不回地往山下跑去,白策都來不及拉住自家老板。
顧西年回到申城醫院的時候,顧淺正在跟馮南說話,臉色卻沒有昏睡時那樣的好。
麵對馮南還能強撐著笑意,可是當看到顧西年的那一刻,眼中瞬間就蓄滿了淚水。
“顧西年……你來了啊……”
明明顧淺隻是昏睡了一上午,可是對兩人來說都恍若隔世,連帶著顧西年的鼻子都有些發酸。
於是,馮南被無情擠開。
顧西年將顧淺摟在懷中,像捧著失而複得的寶物。
“西年,西年,是,是裴天朗,是裴天朗……”顧淺縮在顧西年的懷中不住的顫抖著。
“淺淺,淺淺,你是知道什麼麼?”
“我聽到他的聲音了,我看到台下所有人的臉都扭曲了,他們都變成了怪物,還有,還有有人要殺你,有人在你旁邊舉起刀想要殺你。”
台下那些人是不是怪物,顧西年不知道,顧淺有沒有聽到裴天朗聲音,顧西年也不知道,可是,他至少知道,沒有人舉著刀要殺他。
至少大庭廣眾之下,沒有人會這麼做。
所以,顧淺是出現了幻覺麼?
提到了可怕回憶,顧淺越想越害怕,隨著顫抖,開始止不住地抽泣。
“淺淺,你冷靜一點,沒事了,現在沒人能傷害你,我在這呢,淺淺!”顧西年輕輕拍著顧淺的背,像哄嬰兒入睡般,安慰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