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闖說,陳盎,許秩寒的孩子,永遠是你和葉筱在一起的障礙。就算她還對你念念不忘,就算許秩寒傷她傷得千瘡百孔,為了許奪鑫,她也會委曲求全地留在他的身邊。其實,你要做的也很簡單啊,清除了他,葉筱可就是了無牽掛了啊。男人嘛,除了要有點手段,下不了狠心,也是成不了大事的。你要相信哥哥,哥哥怎麼會害你呢?
我徹底慌亂了,大喊,陳盎!你把刀放下!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在想,我要是殺了這小兔崽子,你是不是就徹底地願意留在我身邊了呢?陳盎一邊說,一邊用刀抵住奪鑫的脖子。刀越來越深,已經劃破了奪鑫的脖子。他嗚嗚地哭,像要斷氣了一般,小手也不停地再空中揮舞。他在看著我,滴血般地看著我。他好像在對我說,媽媽,你要我生,是不是就是為了看我今天的死?!
我拚了命地向陳盎爬去,我死死地拽住他的胳膊,豆粒般的眼淚汩汩地往下流。我求陳盎,陳盎,你別這樣,都是我對不起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要罵我要打我,就算是要殺了我,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的。但是,我的孩子是無辜的啊!你把刀放下,隻要你放了我的孩子,我什麼都答應你!
什麼都答應我?嗬,這許秩寒的孩子,果然是不一樣啊!我哥說,想讓你痛苦,不是廢了你,而是殺了你兒子。看來,我哥果然沒有騙我啊。葉筱,愛你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這不公平!陳盎的眼裏已經衝了血,我想,他是瘋了。
陳盎!別讓我恨你一輩子!我渾身不停地在打顫,我不知道陳盎在這一年中經曆了什麼,但是,我了解他,他是說到做到,言出必行的人。況且,他現在喝多了,他,瘋了!
恨我?好啊!我他媽想讓全天下的人都恨我!說完,陳盎手中的刀,直直地,插進了奪鑫的脖子裏!
啊
我喪失了所有的語言,我隻是覺得,我的滿心滿眼,還有這整個的世界,都充斥在一片血海裏。那是奪鑫的血與恨,滿滿地撞擊著我的心髒,然後讓我疼得如同真空了一般。他連喊都沒有喊一聲,便閉上了雙眼,身體扭曲地滑落在了床上。他還沒有學會走路,還沒有學會說話,他還沒有叫過我一聲媽媽,甚至,他還沒有見過他的爸爸,再問上一句,爸爸,我是你的孩子,你認不認我?
隻是,時間終止,所有的一切,都停留在了奪鑫生命結束了一刻。我對自己說,葉筱,你完了。這一切的一切,都結束了。
然後,陳盎丟下手裏的刀,來到我的麵前。他一件一件地撕裂我的衣服,再像禽獸一樣毫無憐憫,肆無忌憚地在我的身體裏橫衝直撞。他的每一次馳騁,都是在發泄著對我的一份恨意。他就那樣狠心地撕碎我,在他殺了我的奪鑫之後!甚至,在他的脖子上,手上,還沾染著奪鑫的血!
陳闖還告訴陳盎,陳盎啊,你愛了葉筱這麼長時間,你連她的味道都沒嚐過,你就不遺憾?男人嘛,愛一個女人,就是要得到她。你在她身上都不留點自己的印記,你怎麼證明你是她的男人?
這是陳盎知道的。陳盎不知道的是,陳闖在他的酒裏,偷偷地放進了一包藥。他拍了拍陳盎的肩膀,將那杯酒交到了陳盎的手裏。他的唇瓣輕啟,他在說,陳盎,喝了它。喝了它,葉筱就徹徹底底是你的女人了。你看,你哥哥我,多為你著想啊。
我疲憊地閉上了雙眼。無窮無盡的黑包裹著我,吞噬著我。我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也覺察不出絲毫的疼。汩汩的鮮血從我的下身流出,我想,就多流一點吧。不然,你讓我拿什麼來還我的奪鑫?
我累了。梅朵,我累了。如果我就這麼走了,你可不可以照顧好自己,不再讓自己受到任何的傷害?
許秩寒,你的筱筱,終於累了。如果我永遠離開了你的世界,你可不可以不要傷心?你可不可以忘記我,然後找一個愛你的健康的女人為你生下一兒半女,從此遠離苦難,幸福安康?
陳盎,你的小葉子,她累了。如果我不在了,你可不可以忘掉這段悲喜交加的愛與撕心裂肺的恨?你可不可以真正的瀟瀟灑灑的開始新的生活,就像當初一樣,少年風流?
你們看,這一路走來,我實在是太辛苦了。
這最後的一刻,我什麼都不想了。我想到的,隻有,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