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致遠走了。他是在一個清晨默默地離開的,沒有驚動任何人。
但我知道,他臨走的時候來看了我的。雖然他動作很輕,但我仍能感覺到他攏到了我的麵前,似乎想理理被我睡亂的頭發,可手伸到半空,又縮了回去。也許他是怕驚醒了我,被我哭鬧得脫不了身吧。
他在我耳畔輕輕歎喟,然後起身,掩上門。
我醒來時,家裏就隻剩下了我和那兄弟三人。我不去上學,是因為齊致遠認為我現在暫時不應該置身陌生的環境,所以他沒有幫我聯係好學校,可他們三個為什麼也不去上學?
看在他們都是我的表親的份上,我蹭蹭蹭走下樓,試探著和他們交流。
大表哥正坐在沙發裏,一本正經地看著書,那對雙胞胎表弟則在他身旁玩著跳棋。聽到我下樓的聲音,那對雙胞胎立即停止了他們的遊戲,警惕地瞪著我,好象我是個小偷,要來偷他們家東西似的。
“你怎麼沒去上學?”雙胞胎中的一個首先開口問。這個炮手,倒和他媽媽十分相似。
“你不一樣也沒去上學嗎。”我不客氣地回敬,徑自向著他們走了過來。因為我看到茶幾上擺著幾本花花綠綠的雜誌。
“不許你動我們家的東西。”另一個小子看出我的意圖,一下子跑過去擋在了茶幾麵前。
“憑什麼不許我碰?這也是我的家!”我想起齊致遠的話,大聲地同他爭論。
那小子腦袋不靈光,不知如何回嘴,隻知道一味耍橫:“我說不許碰就不許碰!這都是子健哥哥的書!他最討厭別人碰他的東西!”
“一邊去!少在這裏狐假虎威!”我唬著臉,大聲喝斥著。我到底比他大些,個頭也高些,哪裏會把這小子放在眼裏。再說了,人家子健哥哥都沒吱聲,他這是管的哪門子閑事!
“你是說我是虎嗎?”一個聲音幽幽從身後傳來。
我回頭一看,那個一直在看書的“子健哥哥”已然放下了書,正斜著眼望著我,滿臉都是輕蔑。
他這副神情,同他母親看我時簡直一個德性。我也眯起眼不客氣地揶揄道:“我又沒說你,你幹嘛伸著腦袋接石頭!”
子鍵麵上一怔,倒被我噎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哇,你怎麼這麼粗魯!哪裏象我們家裏人了!”
“是啊是啊!哪裏象我們家裏人了!”
雙胞胎見他們的靠山都不靈了,當即急了。他們這言下之意,豈不是又在笑話我是“私生女”?
我腦子一嗡,眼睛已然充血,揮舞著拳頭便向那對雙胞胎打了過去。
兩人沒有防備,一個被我一拳打中了下巴,另一個被我打中了鼻子。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了。兩個小子張著大嘴哇大哭起來,立即引來了家裏的女管家。
女管家慌慌張張跑過來,問:“二少爺,三少爺,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