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永恒低著頭,沉默了半晌,終於說道:“我不是在躲你,我是在躲姓齊的。”
“齊致遠?”我驚道,“你為什麼要躲他?你都不認識他!”
江永恒支吾著說:“我不認識他,他卻認識我。當年他聽說是我把你從學校門口帶走的,害你沒見到你媽媽最後一麵,於是找了人滿世界尋我算帳。我隻是個混混嘛,哪裏鬥得過他!在城裏我是待不下去了,有哥們兒說有來美國的路子,我就跟著他們到美國來了。想不到跑到這麼遠,還能撞上他!簡直是陰魂不散!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自責,要是當初我沒有那麼做,就不會落弄到現在個田地了!”
我將信將疑:“如果不是綁架,那你把我帶到那間破房子裏去,又扔下我不管,是什麼意思?”
他嘟囔著道:“我……我們打算把你……賣了……想不到後來買方嫌你太大,中途變卦……我們怕事情敗露,加上心裏害怕,所以就都跑掉了……”
“什麼?”我驚得眼珠差點沒掉下來。當我反應過來,不禁氣急敗壞,掄起背囊向他狠狠砸去,“你這個壞蛋!虧我那時那麼相信你!”
他抬起胳膊承住這一擊,卻被我趕上來的拳打腳踢打得抱頭鼠竄。
“不要再打啦!把我臉打傷了,我會很沒麵子的!”
“你現在還在乎你的麵子?”
我怒喝著,他卻突然捉住了我的雙手。
他的目光熾熱,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就這麼近距離地站在我麵前,隻要他一低頭,他的唇就會碰到我的臉。他的頭試探著往下靠,已在蠢蠢欲動。
這感覺不對……
我抬腳向他的腳狠狠跺去,他沒有防備,痛得吱哇亂叫。我趁機撿起我的包,飛快地逃走。
他在後麵急得大喊:“你怎麼還往酒吧跑?”
我頭也不回地說:“我要去找我丈夫!”
他顧不上疼痛追上來一把拉住我的胳膊:“都說了這個時候不能進酒吧了!你是不是還想再被人強暴一次?”
突然提及這個字眼,我的淚驟然而至。
見我哭了,江永恒上前,接過我的包,緩了緩語氣說道:“來吧!我先送你回去。你和你老公的事,明天再說。”
我搖搖頭:“我在這裏沒有家……”
“那你們?”他很是吃驚,剛要發問,卻又打住,“算了,太晚了,無論什麼事,明天再說。這附近有家旅館,是我的場子。我帶你過去先住一晚。”
我遲疑著挪不開腳步:“我沒有錢住旅館……”
“我有……這總行了吧?”江永恒拉長了音,拽住我的胳膊,牽著我向夜色深處走去。
沒走多遠,果然看到了一家旅館。不過是間簡陋的汽車旅館罷了。
推開房門的那一刻,我忍不住歎了口氣。
江永恒半開玩笑地說道:“在這裏,你別指望住什麼五星級的大酒店了。這樣的已經很不錯了,起碼幹淨,也安全。”
剛才我們進來的時候,前台服務生跟他打了個招呼,想來應該是熟人。
他把我的背包放在床頭櫃上,隨口道:“還以為你會跟姓齊的在一起呢。怎麼突然就嫁人了?”
“別提了。”我垂著眼皮,無力地坐在椅子上,又問他,“那你呢?你結婚了嗎?”
“嗯,也算是結了吧。我有個女人,跟了我五年,還給我生了個兒子,都快三歲了。不過我們一直沒拿結婚證。”他輕描淡寫地說。
又是一個不肯負責任的男人!
我氣惱地說道:“你們男人就是這樣自私自利!”
“什麼自私自利呀!”江永恒衝我嚷了起來,“她在床上爽的時候,我不知道多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