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來,我和卓依寧就像兩個參加800米賽跑的選手,站在各自的起點上,發奮努力。我們誰也沒閑著。她馬不停蹄地去法院申請授權書,我則在齊致遠的電腦裏尋找反攻的一線生機。800米的路程說短不短,說長不長,與其說我們之間在競爭,不如說我們都在和時間賽跑。
指望齊致遠能及時蘇醒,出來主持大局是不大可能了。現在,我隻能靠自己。
其實想要贏回這一次的挑戰,並沒有多複雜。對於我和卓依寧來說,我們之間最關鍵的籌碼就是陳雪兒。如果能說服陳雪兒拒絕投卓依寧那一票就好了……但現在看起來陳雪兒似乎對卓依寧惟命是從。她該不會有什麼把柄握在卓依寧手上,所以隻能任憑她擺布了?
我開始慨歎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陰險,這麼多疑。
但如果真的有,那又會是什麼把柄呢?
我覺得心情很是煩悶,隨手拉開最下麵的那層被我撬壞了的抽屜,拿出那枚亮閃閃的鑽戒在手中把玩。我將這枚戒指從食指到無名指試了個遍,最後發現它戴在我左手的中指上最合適不過。
根據康妮的介紹,戒指戴在中指上是用來訂婚的。於是我更加確信,齊致遠曾經的確有過和我結婚的打算。這枚戒指一直藏在他的眼皮底下,就像是一粒落進眼睛裏的灰塵,時刻提醒著他曾經有過的打算,他又如何能心安理得地去和別的女人結婚?
之前他和黎維安在一起,是為了報複黎偉明;後來他和陳雪兒在一起,又是為了趕走卓依寧。既然他會在最後關頭和黎維安攤牌,就沒有理由真的和陳雪兒結婚呀,反正那個時候卓依寧已經走了。
可我又怎麼來解釋他和陳雪兒的那場盛大的婚禮呢……
我陷入了一個死結之中,無法自拔。
這天晚上,我聽說卓依寧和陳雪兒回來了。她們滿臉得意揚揚的樣子,有說有笑地回到了別墅,似乎已然勝券在握。而我卻一點進展都沒有。
是輸是贏,明天就要見分曉了。
我很緊張,但我沒有半步退縮。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鹿死誰手。
第二天清晨,我突然被一陣急促的鈴聲驚醒。拿著手機“喂”了半天,才發現是門禁的鈴聲。安保隊長報告說,他們發現一名形跡可疑的男子在我屋子附近徘徊,現在這個人在他的辦公室,問我要不要報警。
我警惕地問:“他說他是什麼人了嗎?”
“他不肯說。”安保隊長摩爾先生的語氣很是嚴肅,“他說怕你聽到是他會不肯見他,但他的確有要緊事要跟你說。他堅持要見到你。”
我用手在臉上使勁搓了搓,好讓自己清醒起來。我說:“既然他明知我不會見他,那他還來找我做什麼。讓他走吧,我現在也不想見人。”
“是,艾小姐。”安保隊長立即掛了電話。
不一會兒,我看到幾個人從辦公大樓走出來,幾名穿著製服的安保員推搡著一個年輕男人正向著農場大門走去。
原來是王家榮。
多麼遙遠的名字啊!
盡管他和我結婚的動機不那麼單純,但我依然感謝他曾帶給我的那些美好時光。
隻不過,往事已矣。
王家榮不甘心地回頭望了望。我放下窗紗,目送著他離去。可我沒有想到,我的出現給了他一線希望,他突然失控般推開身旁的安保員,發了瘋似的向我的屋子跑來。
待安保員反應過來,他已衝出十米開外。
我聽到他在喊我。但後麵的話,我就聽得不那麼清楚了,畢竟隔得那麼遠,再加上這道雙層玻璃。我麵無表情地看著他被安保員帶走,轉身準備回到床上再睡一會兒。
半空中突然傳來一聲狂呼:“淺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