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先生,那封信被人打開了!”
“什麼?”
“好像,好像是艾小姐……”
門外突然傳來男人的大呼,緊跟著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門“咚”一聲被人撞開,齊致遠失魂落魄地站在門口,直直望著我,雙唇哆嗦得厲害。
“齊先生……”隨後跟來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卻被他擋在了外麵。
我默默抬起頭,怔怔望著他,就像在審視一個陌生人一樣冷淡,一言不發。
與我對視不到三秒,他的目光倏地逃開,心中已然明白了一切。
“行了,你回去吧。”他的嗓子黯啞得好似患上重症感冒,幾乎發不出聲來。
“是,齊先生。”男人臨走時看了看我,眼中掠過一絲慌亂。
齊致遠將雙手藏進褲兜裏,飛快地看了我一眼,又望向天花板,似在努力將眼中的淚水逼回去。待他以為他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時,居然從臉上擠出一絲笑來,柔聲對我說:“小艾,你醒啦……”
他還想扮失憶,還想扮什麼都沒有發生嗎。
我冷眼瞪著他,依舊不作聲。
“小艾,別這樣……”他的笑容還沒綻放到眼底,已然化成了一汪清亮的淚,“別這麼看著我……跟我說話,小艾……”
“我也不想這樣……”我收回目光,艱難地張開嘴,“隻是我不知道還能跟你再說些什麼……”
他深提一口氣,向著我走了過來,將電腦轉了個方向麵對著他。他用著一目十行的速度看完了江永恒給我的那封信,已是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他說的是真的嗎。”我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是……是我策劃了那起綁架……但溫蒂不是我害死的!她的死真的隻是個意外……”他的雙唇抖抖索索,麵色慘白如雪。
他終於承認了。
“可你間接害死了我媽媽。”我沒有哭。
原來人在最悲傷的時候,竟是哭不出來的。
“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的……我從來沒想過要傷害任何人,無論是你,還是你母親……”他頹然坐在床邊,雙手撐在鼻子下方,目光吊滯,好似一尊雕塑,“我隻是要拿回我的東西。”
“什麼東西?”我追問。
他默然。
“是我媽媽的那個鐵盒子嗎?那裏麵究竟裝的是什麼?”我握緊拳頭,感情開始一點一點向外宣泄,一滴淚奪眶而出,無聲跌落在我的手上,透心的涼。
他頑強地保持著緘默。
“我十八歲那年就懷疑過你和我媽媽的死有關……但你卻選擇了欺騙我……”我大口大口地吸著氣,隻有這樣才能讓我保持冷靜。否則,我真恨不能撲上去咬住他的咽喉,就像見到了獵物的牝狼般凶殘。
在我連番質問的攻擊下,他的頭越垂越低,身子不住地顫抖著,虛弱得好似已不堪一擊。
“我媽媽真的得了白血病嗎?”既然話已說破,那就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是。不然她怎麼會把你托付給我。”他終於有所觸動了,輕輕吸了吸鼻子,鼓起勇氣看了我一眼。
“而你並不想收養我。”我冷冷回望著他,直盯得他不敢再同我對視。
“不……不是這樣的……”他眸中蓄起一片愁雲,原本明亮的眼睛頓時黯淡下來,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行了,你不必再說了。”我打斷他,冷漠地轉過臉去不看他,“我不想再聽你編造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