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平江河畔,有條街臨水而建,街中青樓妓院遍地,而其中,數萬花樓名頭最盛。
夜暮降臨。
華燈初上。
古色古香的萬花樓大紅燈籠高掛,絲竹聲聲,鶯鶯燕燕好不熱鬧。
二樓最裏的雅間內,身著鏤空紗裙的女子轉珠袖,掩麵眺,如同一隻花蝴蝶般,極盡嬌嬈的纏著身旁的男子。
李錦夜一手端著酒杯,一手在女子的腰間輕輕婆娑。
“爺,玉兒胸口不舒服,您給揉揉。”
“是胸口,還是心口,你倒是說清楚了。要是胸口,還能揉一揉,要是心口,那可就不是揉一揉這麼簡單的了!”
“爺好壞!”女子粉拳輕敲,杏眼瀲灩流轉。
你好浪!
張虛懷一襲青衫臨窗而立,時不時回頭看一眼那對尋歡作樂的狗男女,眼裏的幽怨,活像被男人拋棄的小妾。
門,從外麵被推開。
蘇長衫搖著把扇子,皮笑肉不笑的踱著方步走進來,“滾出去。”
女人紅唇一嘟,朝著身邊男子的耳朵吹了口氣,嗔魅道,“爺,一會記得來找玉兒,玉兒晚上好好侍候爺。”
李錦夜慵懶的笑笑,手在女人的腰間狠狠捏了一把,“去吧。”
張虛懷恰好回頭,把李錦夜那一笑,那一捏看在眼裏,心裏恨恨的罵了句:“禽獸。”
玉兒妹妹離開,蘇長衫長袍一掀坐了下來,自己給自己斟了杯酒,一飲而盡。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先聽哪一個?”
李錦夜俊眉微攏,沒理他這一茬。
窗邊的張虛懷又無聲的翻了個白眼,“先聽好消息吧,年歲大了,受不得驚。”
蘇長衫低低一笑,道:“好消息是,暮之你很快就要開府了;壞消息是,有人見你這夜夜笙歌的,怕壞了身子,打算和你攀攀親家呢。”
李錦夜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這個有人,是哪些人?”
“這個娘娘,那個娘娘的,連中宮那一位,聽說都把娘家人叫進了宮。”
蘇長衫端起酒杯與他碰了碰,“你這條鹹魚,很快就要翻身了。”
李錦夜輕輕的笑了一下,沒說話。
蘇長衫一偏頭,看向一旁支著腦袋看好戲的張虛懷笑道:“你也有個喜事,娘娘們聽說你這老大不小的人,連個暖床的丫鬟都沒有,也在暗中張羅呢。”
張虛懷朝地上狠狠的“呸”了一聲,“喲喂,我這是何德何能啊我!”
蘇長衫眼中閃過精光,痞笑道:“堂堂太醫院院首,終身大事還是挺讓人操心的。”
“操他個二舅奶奶的心!”
張虛懷罵了句髒話,捧著酒杯就往嘴裏灌。這日子,還不如在孫家莊來得自由。
李錦夜冷笑一聲,“要不,你就說你不能人道?”
“呀呀你個呸,你才不能人道呢,你全家都不能人道。”
李錦夜不怒反笑:“虛懷啊,入了京,你的脾氣是一日不如一日啊。”
“再這樣下去,你將會成為京城最短命的太醫院院首。”蘇長衫不怕死的添了一句。
“你,你們……”張虛懷點了幾下手指,還能不能盼著他點好。
這時,蘇長衫突然壓低了聲道:“還有一件事,不知道是好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