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摸摸屁股,委屈道:“爺,確確實實送到三小姐手上。”
“那她怎麼還不來?”
阿九苦著臉道:“怕是有事,也不一定。”
陳清焰心頭一慌,今日見不著,也不知道要等到何時,“走,去她院裏。”
阿九這回連死的心都有,正想著怎麼攔人,卻見自家爺的身子突然一僵。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隻見不遠處,有兩個若柳扶風的女子打著燈籠,款款而來。
陳清焰頓時呼吸緊促起來。
謝玉淵走到橋下,便不動了,隻拿眼神冷冷地看著橋上的男子。
男子麵若冠玉,不濃不淡的劍眉下,一雙狹長眼眸似潺潺春水,溫潤如春風。
真是可惜那樣一副好皮囊。
陳清焰想都沒想,立刻飛奔下去,深邃的目光直勾勾地看向她。
謝玉淵不動聲色的移開了視線,“陳少爺,數年未見,你怎麼還是這麼閑啊?”
話不是好話,聲音卻是真真好聽,陳清焰感覺心跳的,幾乎要跳出胸膛。
“三小姐,我……”
謝玉淵輕笑:“陳少爺風浪裏走過的人,連話都說不出來,難不成是做了虧心事?別吱吱唔唔,有什麼話請快些說,你不要名聲,我還要的。”
陳清焰狹長的雙眸眯了起來,眼中的光芒一閃而過。
在燈籠淡淡的光暈下麵,一雙灼若寒星的瞳眸,帶著薄怒……比在船上遙遙那一眼,竟好看無數倍。
他用力的掐了自己一下,輕咳一聲道:“三小姐,數年不見,你可好?”
我好不好的,和你有什麼關係?
謝玉淵冷笑道:“托陳少爺的福,還活著。”
陳清焰本想著寒暄幾句,並未料到她會如此回答,當下尷尬道:“三小姐是在恨我,不知道好歹的把你約出來嗎?”
謝玉淵不由眼露嘲諷,“你說呢?”
一時間,陳清焰隻覺得口幹舌燥,呆愣在原地。
他從十五歲那年便認識她,每一次,她對他的態度,就像對仇人一樣,不是視而不見,便是冷嘲熱諷。
這恨意到底從哪裏來?
“三小姐,我哪裏得罪你了?”
謝玉淵沒有想到他會突然這樣問,秀致的眉目中,透出幾分冷漠。
上一世,她與他定親,被人陷害後退親,傷心之餘有一回,她顧不得閨中教養和女兒家的尊嚴,不管不顧的攔住了他。
她顫著聲問:“陳清焰,我是被陷害的,你信我。”
他笑了笑,聲音依舊溫柔道:“三小姐,事到如今,你和我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
她一下子無言以對。
在他的眼裏,一個不貞不潔的人,除了青燈古佛和死以外,已經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了。
陳清焰瞧著她,神色慢慢變冷。
“三小姐,你一定不服,可是,你又憑什麼不服?”
他溫和出聲:“這內宅之爭和朝堂之鬥是一個道理,你沒本事,就活該被人陷害,不甘心,也得甘心!”
這話,像道天雷,直直劈中了她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