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曲江夜遊(1 / 2)

張虛懷沒有再往下說,咬牙冷笑著喝了一杯酒,“兄弟,你知道我為什麼跟他一條心嗎?”

蘇長衫望著手中的杯子,沉沉的迎上他的視線。

張虛懷收了冷笑,“都說虎毒尚不食子,想我張虛懷在母胎裏呆了七個月就奔了這個世界,我爹娘為了讓我活下來,連命都可以不要,我就想看看--想毒死兒子的老子,會是個什麼下場。”

蘇長衫眼望著張虛懷的眉眼,隻覺得兩個太陽穴處突突的跳個不住。

“我跟著他從京城到了北狄,又從北狄到了孫家莊,再從孫家莊入了京城,在北狄,他活得肆意暢快,在孫家莊他活成半人半鬼,隻有在京城……”

張虛懷一笑道:“他如臨深淵,如踐薄冰,活得戰戰兢兢,所有人都在算計他,連皇位上的那一位也在算計,我都替他覺得難!”

蘇長衫慢慢的垂下了眼睛,杯子上的寒意,一下子傳遞到了心裏,“明天你若開不了口,我來做這個惡人吧。”

“不用!”張虛懷冷哼。

……

謝玉淵回到青草院,見後院東廂房裏的燭火還亮著,知道娘是在等她。

她理了理衣裳,才推門進去。

高氏見她來,從榻上站起來,伸手撥弄了一下燭火。

謝玉淵怕火苗竄到她手上,忙拉著她坐下來,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與她聽。

末了,把那張紙遞到高氏手上:“娘,這上頭是謝二爺貪汙的罪證。”

高氏微一驚,“阿淵,這是他送給你的投名狀。”

投名狀?

燭火下,謝玉淵的眼中折射出晶瑩的微光,她深思良久,忽然歎道:“什麼投名狀啊,不過是心虛,一點賠償而已。”

這一夜,短得像是剛閉眼睛,天光就亮了。

隻是天剛亮,暴雨卻至。

暑天多是陣雨,這雨,片刻即歇,卻已滿地落紅。

雨一停,顧氏便打發人往三爺房裏置小廚房,哪知泥水匠一進院,就被丫鬟告知,將小廚房置在青草堂即可。

下人們不敢自作主張,立刻回了顧氏。顧氏還能說什麼呢,自然是無話可說的,誰不知道老三和青草堂素來走得近。

一開工,青草堂裏亂成一團,謝玉淵被吵得頭疼,索性往三叔院子裏去。

謝奕為院裏有個極大的書房,書架上擺的都是諸子百家,她隨便找了一本後攤在麵前,卻是一個字也沒瞧進去。

一個上午過去了,書還在那一頁。

中午時分,小廚房風風火火的支了起來,李青兒有了用武之地,臉上笑得像朵花。

羅媽媽見小姐半點精氣神也沒有,勸道:“小姐,車到山前必有路,好生歇一歇,晚上還有硬仗要打呢。”

謝玉淵點頭,簡單的用了點飯菜,又去三叔的書房裏呆坐半天。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黑,她早早的換好了衣裳,梳好了頭,等著江鋒來接。

院門落鎖後半個時辰,謝玉淵的人就立在江府庭院裏。

她剛站穩,青山便從樹上躍下來,“謝小姐,我家主子請您過曲江一遊,馬車已經等在府外。”

“我一閨中小姐,深更半夜和人遊曲江?青山,你主子有些強人所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