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淵忙上前扶住了,把人引到床前:“脫衣,我馬上給你行針。”
李錦夜沒有動作,淡淡道:“聽說,你做了女郎中?”
玉淵頭一扭,從包袱裏拿出銀針,口氣不善:“怎麼,你也想勸我安份守己?”
李錦夜皺皺眉:“誰勸了?”
“多了去了!”
“我不勸!”
“為什麼?”
“我勸了,誰幫我治病?”
“你倒是乖覺!”
玉淵口氣不好,嘴角卻勾起笑,心道:算你認相。
李錦夜剛好回頭,模糊中正好看到她的唇角往上揚,心裏也莫名的開心起來。
玉淵將針準備好,一扭頭,“怎麼還愣著,脫衣服啊!”
李錦夜將自己脫得隻剩褻/褲,便往床上一倒,倒得還很有世家公子的翩翩風度。
果然清減很多!
玉淵堪堪挪開眼睛,將早就備下的銀針落下。
這時,李錦夜勾勾唇,溫柔道:“女郎中又怎麼了,誰人敢說閑話,先看看本王的臉色。”
玉淵手裏的針差點落錯了穴位,惱羞成怒的喊了聲:“閉嘴!”
蘇長衫一隻腳剛剛踏進來,正正好聽到這聲“閉嘴”,心道:我他娘的還沒有說話呢!
到底不敢上前打擾,他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唰唰搖起了扇子!
行完針,天已暗沉。
玉淵又把早就熬好的藥熱了一遍,讓李錦夜喝下。
久違的痛意襲上來,李錦夜咬牙一言不發的躺著,筋疲力盡後,慢慢陷入了昏睡中。
蘇長衫這才壓低聲道:“阿淵,瞧瞧你的寒先生去吧。”
“他怎麼了?”
蘇長衫翻翻眼睛,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趕路趕得快翹辮子了”
“走!”
……
寒先生翹辮子不至於,但身體散架是真的,老人家骨頭脆啊,馬車飛起來,鋪再多的被褥都不行,疼得在床上哼哼直叫。
見玉淵來,那叫聲又高了幾分,仿佛在控訴某人的罪惡行徑。
玉淵也不解釋,輕聲軟語的安慰了一陣後,用手替他按摩要緊的空位。
末了,又命蘇長衫去準備一大桶熱水來,給老先生泡熱水澡。
這鬼地方熱水好弄,關鍵沒桶啊,蘇長衫一時為了難,心道忍幾天,不就到京城了嗎,再泡不遲。
高玉淵頓時擺下臉來,“合著老先生不是你的人,你不心疼?”
“我……”
蘇長衫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我不管,你今天找也得找來,不找,也得找來!”
“是,我的姑奶奶!”
蘇長衫沒法子,隻能命大慶二慶去找桶。
寒先生一聽這話,立刻就不哼哼了,看玉淵的眼神也透著一抹慈愛,還是小姐對他好啊!
知足了!
大慶二慶花了十兩銀子,在一處農家的新媳婦家裏,找到了洗澡的大桶,巴巴的抬了回來。
老先生泡了熱熱的澡,渾身的骨頭架都鬆散開來,腦袋一沾床,呼了!
玉淵幫他嚴嚴實實的蓋了被子,才悄無聲息的回到了李錦夜的房裏。
外頭,蘇長衫和程潛他們喝酒吃肉吹大牛,床上熟睡的李錦夜形單影隻。
玉淵走上前,指尖微彎,像做賊似的輕輕的蹭著他手背上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