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說了?”李錦夜問。
玉淵半晌硬生生憋出一句,“你要嫌棄也沒用,反正這裏隻有這一種。”
李錦夜又好笑又無奈,忍不住嗆了句:“我說過嫌棄了嗎?”
玉淵:“……”
“走,你帶我去!”
“那,你把替換衣服帶著。”
李錦夜看著她耳朵上一層細細的絨毛,鬼使神差道:“我眼睛不好,你幫我整理帶著!”
玉淵真想伸手摸摸這人的額頭,不會是發燒了吧,怎麼盡說胡話呢!
“我不是你貼身丫鬟,自己拿!”
李錦夜啞然失笑,“高玉淵,短短幾月不見,你凶悍了不少。”
“那得看對什麼人!”
“你的意思是,你專門對我凶?”
玉淵咬咬牙,“誰拿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我就對誰凶!”
一股異樣的情愫從心裏泛起,李錦夜伸手,輕輕的摟了她一下,隻一瞬,就鬆了手,“行,你凶吧!”
他這樣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遷讓恭順,反倒讓玉淵心裏七上八下,總覺得不踏實。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千裏迢迢的跑來,然後這麼溫柔地看著她,忘了他已經是定過親了嗎?
她輕輕歎了口氣,道:“走吧,別浪費時間了。”
“阿淵!”李錦夜突然喚聲叫住她:“在有些人身上浪費時間,是值得的。”
……
一句話,讓玉淵走起路來,像踩在棉花上一樣,軟綿綿的,暈乎乎的。
以至於李錦夜從溫泉裏出來,還見她坐在大石上發愣,兩頰通紅。
這丫頭今日換回了大莘的女裝,腰盈盈不及一握,骨架卻是高了不少,臉依舊是那張臉,素淨白皙。
這邊濕潤的氣候,似乎把她養得更好了,整個人如同空穀裏的一株幽蘭,看一眼,便再難忘記。
他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朝青山比劃了個手勢。
青山立刻會意,與亂山一道,一前一後守著這片竹林。
冬天的南越,依舊溫暖如春,竹林鬱鬱蔥蔥,林間遍地小花小草,山風吹來,竹林颯颯,如同世外桃源一般。
李錦夜走到玉淵麵前,“陪我走走,可好?”
玉淵暈暈乎乎的起身,暈暈乎乎的跟著他的腳步,暈乎到最後,她不幹了。
頓步,昂起小臉,幹脆利落道:“李錦夜,你這會也睡醒了,也洗幹淨了,是不是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
“你什麼問題?”李錦夜一雙桃花眼,含著些許似笑非笑的意思,“再說一遍,我忘了!”
“你……”
玉淵腦子裏亂哄哄的,一堆問題不分先後的湧入,末了,鼻子一酸,所有的問題隻剩了一個:“你來做什麼?”
昨天夜裏,她等他睡穩了,抽出手,去了師傅跟前,知道平王敗了,他們打了勝仗;知道這人一身的重傷,在床上躺了足足兩月;也知道他被封為親王,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可他為什麼來?來做什麼?她必須親口問問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