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你們一個個的表情?”

蘇長衫冷笑一聲,“萬一小爺我真對他有意思,你們還不得嚇死!”

張虛懷一聽這話,長鬆口氣,“說話別大舌頭,心髒不好的人,還真被你嚇死。”

“嚇死好,省得來禍害我!”

下一秒,他態度突變,凶巴巴地頂了一句:“跟你們這幫無聊的喝酒,酒都喝不下去,小爺還是去怡紅院喝酒得了。”

張虛懷喲嘿喲嘿的叫喚,“別走啊,不是說好不醉不歸的嗎?”

“跟你個大男人不醉不歸,又不能摸又不能啃的,沒勁!”

蘇長衫沒頭沒腦的走了,連個腳步都沒有頓下,走出院子時,他的臉再也撐不住,一下子塌了下來。

頭頂的紅燈籠照下來,他的人一半在燈光下,一半在燈光外,臉色異常的蒼白。

真相連暮之、虛懷都驚之又驚,若那人知道了呢?

蘇長衫不敢再往下想下去,淺淺一笑,笑意蒼涼。

……

張虛懷把手放在唇邊幹咳幾聲,“那個……你的身子我診過,那個沒啥大問題,就是得悠著點。”

李錦夜勾唇,掩住心裏的緊張。

“時間也不早了,咱們也早些散了吧,明兒一早就得起呢!”

張虛懷起身,眉梢輕輕的動了一下,垂下的手在懷裏摸啊摸啊,摸出一個小瓷瓶,往李錦夜懷裏一扔,“有備無患!”

李錦夜猛的睜大眼睛,眼中的詫異一閃而過。

張虛懷隻當沒看見,逃也似的走了。

男人嗎,都是要麵子的,萬一,他是說萬一……這不還有條後路嗎!

李錦夜,你也不用太感謝我,誰讓咱們是患難兄弟呢!

李錦夜拿著瓷瓶是氣也不是,笑也不是,愣了半晌,他才慢悠悠喚了聲:“青山?”

“爺?”

“這東西,賞你了,爺用不上!”

瓶子拋出一個弧度,穩穩的落在青山手上。

李錦夜幹咳一聲,甩袖而去,留青山一人呆愣在原地,心說:我的媳婦還在天上飛呢!

……

天還未亮,玉淵就被羅媽媽給搖醒了。

一番洗漱過後,青兒端來一碗熱騰騰的粥及一籠水晶餃。

玉淵沒睡醒,頭還一晃一晃的,哪有胃口吃。

羅媽媽是過來人,知道成親是個體力活,不吃飽飯,哪有力氣折騰一天,更何況王府的禮節比著平常大戶人家,更繁瑣。

左哄右騙的用了一半,如容、菊生端著臉盆進來給小姐洗漱。

新嫁娘需得十全婦人開臉。

玉淵獨門獨戶,府裏哪來什麼十全夫人,原想著讓羅媽媽動手,謝奕為知道後,愣是沒同意,求了原來在翰林院裏的同僚,這才請到了現在這位陳夫人。

陳夫人兒女雙全,父母健在,夫妻和睦,吃穿不愁,堪稱十全。

陳夫人頭一回幫人開臉,手抖得厲害,玉淵實在沒忍住,擠了下眼睛,意思是:裝裝樣子得了,咱倆都輕鬆。

陳夫人根本不理會,隻手上加快了動作。

什麼都能裝裝樣子,這開臉的大事可裝不得,否則她這個十全夫人豈不是白請了。

臉開完,羅媽媽陪著笑,遞上一個大紅包,陳夫人笑眯眯的說吉利話:“我活了半輩子,可還是頭一回見過這麼標致的新娘子,真真挪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