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寒風,刮得車簾呼呼作響。
李錦夜眼裏露出些歉意,“長衫,這事……”
“這事怪我自己!”
蘇長衫閉上眼,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誰也怪不了,暮之,其實挺好的,我做了周啟恒的女婿,這老狐狸無論如何也該站在咱們這一頭了吧。”
李錦夜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蘇長衫睜開眼睛,冷笑了下,“這會頭痛的不該是咱們,該是福王和周啟恒,能讓這兩人頭痛,我也算是本事。”
李錦夜抬手在他肩上拍拍:“我這會也頭痛。”
“你頭痛什麼?日後怎麼與世子妃見麵?還是頭痛你家王妃與世子妃的相處?”
“我頭痛你怎麼忘了他!”
情之一字,傷人;求而不得,更傷!這家夥越是嘴上說得雲淡風輕,越是心裏放不下。
蘇長衫咧了咧嘴,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那些他苦苦挨過,無人可訴的夜晚中生出的怨憤和不甘,隨著這一聲賜婚,煙消雲散。
蘇長衫心想,這個特殊的日子要不抱著那傻子大醉一場,大哭一場得了。
可又一想,醉什麼,哭什麼呢,還白讓他擔了心。
好事啊,終於可以不用惦記了!
……
而此刻,賜婚的消息已經傳到了王府。
玉淵怎麼也沒有料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急不可耐的等在門口,見馬車遠遠的來,她一顆七上八下的心,這才稍稍安穩了下來。
兩人下車,玉淵的目光頭一回掠過李錦夜,直直看向蘇長衫。
如她所料,蘇長衫耷拉著腦袋,整個人像被抽走了精氣神似的,無精打采。
玉淵不知如何安慰,隻上前輕語道:“餓了吧,飯菜都備好了,就等你們回來。”
蘇長衫“嗯”了一聲,問道:“奕為兄怎麼樣?”
“施過針,挺好的,問過你們好幾次了。”
“是嗎?”蘇長衫略微自嘲苦笑道:“他定會說這是門好親罷!”
“……”玉淵一愣,“三叔說他不喜歡那個周紫鈺,還說委屈了你。”
“噢!”蘇長衫神色有些茫然,“為難他還替我說這麼一句話。”
玉淵聽這話總覺得不對,正要細想時,李錦夜伸手攬過她,“先用飯,走!”
……
而此刻的周家,出乎意料的一派平靜。
周紫鈺聽說自己被賜婚蘇長衫,連眼皮都沒有掀,很平靜的接受了這個事實,反倒是餘氏當場就哭了。
周啟恒原本打算女兒大鬧一場,而且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連說辭都在回府的路上想好了。
英雄無用武之地,他隻能歎口氣對餘氏道:“欽天監的日子很快就會定下來,你好生替女兒準備著,不要在乎銀子,但凡女兒喜歡的,你就讓她帶去,務必把婚事辦得風風光光的,不讓人小瞧了去。”
餘氏不說話,暗自抹淚。
周紫鈺勸道:“母親,嫁過去好歹是個世子妃,國公府就他這麼一個嫡親兒子,爵位早晚是他的,弄不好再過幾年,我就是國公夫人,這是喜事,有什麼可哭的?”
餘氏驚愕的看著女兒。
“你若擔心蘇長衫這人,那就更不必了。我爹是內閣大臣,我哥是附馬,我嫂嫂是公主,就憑這幾樣,他都不敢對我不好!”
周紫鈺笑了笑道:“女兒倒是覺得爹說得很對,嫁妝多了,婚事辦得風風光光,你女兒在國公府就更有底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