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外頭有內侍叫飯。
李錦夜冷冷說了兩個字“等著”,起身幫玉淵將衣衫一件一件穿上去。
玉淵此刻腦子裏隻有“上上策”三個字,等回過神來,兩人的衣裳都已經穿好。
入了外室,李錦夜才放內侍進來。
內侍向二人行過禮,將飯菜一一擺在桌上,玉淵看了眼飯菜還算幹淨,按李錦夜坐下。
她沒把筷子遞給他,自己先將所有的菜都嚐了個遍,方才將筷子放在他手中。
李錦夜見她如此幼稚的舉動,笑道:“父皇還舍不得我死。”
“你這樣想,難保別人……”
玉淵沒把話說完,李錦夜卻不由的變了臉色,深宮裏鬼鬼魅魅眾多,誰是誰的人,誰又是誰的棋子還真不好說。
玉淵撥了些飯給他,“吃吧,瘦狠了。”
兩人用完,喚內侍進來收碗,玉淵又命人送了熱水來,用毛巾絞了替李錦夜擦身。
換過幹淨衣服,她又將他的發重新散開綰好。
李錦夜由著她忙,這種被人捧在掌心的滋味有幾天沒嚐到,分外珍惜。
等一切忙完,他把她抱上床,接過被子替她蓋好,手撐著頭,道:“前頭的話我沒說完,此事有兩個好處。一,他們縮在那一處小小的黑風寨,東躲西藏的太過委屈,蒲類天地廣闊,水草肥沃,若能趁機安頓下來,休生養息,繁衍後代,不失為一件好事。”
玉淵並不插話,隻靜靜的等他繼續。
“其二,倘若不過明路,以皇帝的性子隻怕又要派人屠殺,我猜他派的人會是我,這便是兩難。”
“與其兩難,不如退而求其次。”玉淵接話道:“這一步,我也料到了,也和師傅說過,他沒同意。”
“虛懷這人,若把這事掰碎了與他說,他是會同意的。我現在擔心的阿古麗。”
李錦夜說到這,胸口一陣劇痛,玉淵察覺,忙伸手替他揉,“我知道你為何擔心她。你和師傅好歹都是大莘人,她是土生土長的蒲類人,性子剛烈,與大莘有血海深仇,讓她低頭稱臣,太難為她。”
“我卻舍不得難為她!”李錦夜輕歎。
“我也舍不得,但在生死麵前,舍不得也得舍得。”
玉淵將臉貼到他的臉上,“成大事者,都需忍字當頭,我想她便是為了你,也願意將這把刀懸在自己的頭上。”
李錦夜:“……”
“暮之,阿古麗這一生,除了是報仇外,不該是蒲類的陪襯,更不該是蒲類的背景,走到明處來,她與師傅也許會有不一樣的人生,哪怕短暫,也好過沒有。”
李錦夜眼眶一熱,一時什麼都聽不清楚了,隻將唇狠狠的咬了過去……
……
一夜,好夢!
翌日清晨,夫妻二人正用早膳,便見李公公進來,“王爺,皇上有請。”
李錦夜指了指玉淵:“勞煩公公送王妃回府。”
李公公一臉為難道:“王爺,皇上沒有下令,奴才……”
“回去做什麼,這裏有吃的,有喝的,還能伴著王爺,頂頂好的日子了。”
玉淵溫茶遞到李錦夜嘴邊,“漱了口便去,我在這裏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