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淵一覺醒來,李錦夜已經上朝去了,羅媽媽幾個一邊侍候洗漱,一邊按王爺的吩咐,說些有趣的話兒哄王妃開心。
這時,張虛懷從外頭走進來,看看玉淵的臉色,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來了一句:“為醫者,虛得把生死看透。看不透,苦的是自己!”
玉淵聽得明白,悟得清楚,歎了口氣道:“師傅放心,我想得開。”
張虛懷也不多勸,二小姐生生死在她的懷裏,任憑是誰,都一時無法接受,這丫頭不是悲秋傷月的人,給點時間就能緩過勁來。
“如今宮裏宮外都不太平,李錦夜又忙成那樣,你趕緊把二小姐的後事處理了,別拖泥帶水。”
張虛懷看著她微腫的眼睛,“三奶奶的事情,將來由三爺處置,你一個小輩,這事別出頭。”
玉淵仔細揣摩這話裏的深意,道:“師傅是怕我給二姐尋仇,把恨都出在沈青瑤身上?”
張虛懷輕咬著牙,放緩了語氣道:“出在她身上也應該,隻是不應該由你出,阿淵,你懂嗎?”
“我懂!”
若論親疏,她是小輩,長輩的事情,自然由長輩出頭;
若論貴賤,她是王妃,為死者強出頭,沒的讓人說她仗勢欺人。
玉淵抬了抬下巴道:“我不會拿她如何,但有一點。”
“什麼?”
“我得讓她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該吃幾碗飯!”
張虛懷一聽這話,就知道這丫頭行事錯不了,拍拍屁股就走。
玉淵等他走遠,衝羅媽媽道:“羅媽媽,把早飯端上來,我餓了。”
“老奴這就去傳飯!”
一頓早飯,玉淵吃得不緊不慢,胃口挺好,吃完漱口、換了素淨的衣服,坐轎子去高府。
逝者已逝,活著的人卻還要活下去。
人世間哪有那麼多的花好月圓,多的是悲歡離合。
到了高府門口,一挑簾就看到了永昌侯府的馬車,玉淵眼風淡淡掃過,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還未到靈堂,遠遠就能察覺到一股子劍拔弩張的氣氛。
她停下腳步,江峰會意,立刻朝身後的小廝看了一眼,小廝拔腿就跑,片刻後又氣喘籲籲的跑回來。
“回王妃,是謝家大爺要三奶奶償命,永昌侯府的人護著沒讓,謝家大爺拽著永昌侯說要去告官!”
“江亭呢?”
“江總管勸了,勸不住。”
江鋒瞧著小姐的臉色,忙道:“小姐,我再去勸勸!”
“別去!”玉淵止住他,“讓他們再鬧一會。”
“這……”江鋒一臉的疑惑。
“一來,我想讓沈青瑤知道知道輕重;二來,我也想瞧瞧謝大爺這一翻鬧騰,連江亭都壓製不住,到底是不是真的為二姐出頭?倘若真是,那這人還有一絲人性在;倘若不是,那他背後的用意是什麼?”
江鋒心裏哎啊一聲。
對啊,二小姐被陸四爺騙大肚子那會,也沒見他去陸府鬧一下,這會怎麼就鬧得這麼凶了呢!
……
靈堂上。
謝奕平麵色猙獰,咬牙切齒的指著一旁的沈青瑤。
“我不和你們扯那麼多,我就問你們,如果不是她驚了我女兒,我女兒會摔那一跟鬥嗎;我女兒要不摔那一跟鬥,會難產嗎?不難產,會躺在棺材裏嗎?她就是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