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涵覺得自己的心髒好像被什麼東西，重重撞了一下。
不痛，就是，有種心疼的感覺。
“你和璃兒那丫頭，還真是很像！”
老爺子嗬嗬笑了笑，走了過去，毫不忌諱地將照片拿起來。
“看上我們家一航了嗎？他當年可是整個青州城所有姑娘的夢中情人，被譽為清州第一美男子！”
老爺子一臉自豪，說起這個養子，就像是在說自己的親兒子一樣。
“璃兒也特別喜歡這個兄長，黏他黏得不行，照我說，多半是因為被一航給迷昏了腦袋。”
“哪有人這樣說自己兒女的？”葉子涵努努唇。
不過，眼前這位白家老爺子，真是一點大家族富豪的架子都沒有。
他和藹可親，和尋常人家的老爺爺，沒什麼區別。
葉子涵在他麵前，感受不到半點和老夫人類似的氣場和壓力。
跟他在一起，就像是和家人一起那般輕鬆自在。
老爺子坐在椅子上，瞅著她：“不是要給爺爺推拿嗎？這條腿還疼著呢。”
葉子涵放下照片，好不容易找來一個坐墊，就坐在他的腿邊。
“先說好，我真沒有實踐經驗。”
但是她的手法，卻比學了許多年推拿術的人都要好。
老爺子低頭看著她的臉。
這張認真的小臉，和璃兒並非一模一樣。
其實仔細看，還是有區別的。
但，整體上，哪裏都像。
“小丫頭，以後，叫我外公。”
“外公？”葉子涵一愣，抬頭看著他。
就隻是那麼一刹，她懂了。
心，真的很酸。
一個老人家的執念，也許，也是有生之年，唯一的祈求。
他把她，當成了是白璃的女兒。
他真的很想他的女兒。
可他知道，自己的女兒，真的不在了。
有什麼東西，梗在了心頭那般，梗得她差點掉眼淚。
葉子涵忙低頭，繼續給他揉著酸痛的腿。
“你們家的人那麼可怕，我怕我這一聲外公叫出來，會有人欺負我。”
“那，就私底下叫我外公。”
老人家的語氣，帶著懇求。
她能拒絕嗎？
“外公。”這一聲外公出口，眼淚就滾了下來，落在了老爺子的褲腿上。
“好，好。”
老爺子的手落在她頭上，輕輕揉了揉。
就這樣，便很好了。
一個和璃兒幾乎一樣的女孩，也許，是上天給他安排的天使。
在他有生之年，還給他一點慰藉。
“璃兒。”
老爺子閉上眼，眼角處晶瑩濕潤。
“是爸爸對不起你，是爸爸無能，不能保護你們，不能讓你們在一起。”
“你們都是爸爸的好孩子……對不起……”
葉子涵心頭一震，猛地抬頭看他。
老爺子閉著眼，她卻似乎能感覺到他眼底的痛楚。
下意識轉頭，視線鎖定在不遠處那張照片上。
照片上三個人，可她的母親丁洛華，卻似乎漸漸從照片裏消失。
到最後，視線裏，就隻剩下那對年輕男女。
男人的手在女孩的肩頭上，看著尋常的動作，如今在葉子涵的眼中，卻充滿了寵溺！
白爺爺說的你們，難道……
再看老爺子，他花白的睫毛上，凝結著淚珠。
那麼後悔，那麼……恨！
他在恨他自己！
白璃和葉一航，難道，真的在一起了？
可老夫人怎麼會允許？
世俗不容的一段情，最終，究竟是以怎麼樣的方式，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