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是記者發布會,梁雲川和齊明坤都需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計劃出席。
發布會的地點就在騎士集團名下的酒店裏,在開始之前,梁雲川特意早了一點兒時間過去,他正是為了找齊明坤。
齊明坤午覺剛醒,讓秘書邀請梁雲川到自己的套房裏,他靠在沙發背上,神情慵懶,乍一看毫無攻擊性,可是梁雲川明白,他就像一隻蓄勢待發的鷹,哪怕是在這樣的時候,也保持著高度的敏銳。
他仍看起來很慈祥和氣,仿佛之前在會議上爭鋒相對的是另一個人,仿佛在背後故意整顧唯的也是另一個人。
梁雲川在對麵坐了下來,他用嘴叼了根煙,問齊明坤:“齊總,能借個火嗎?”
齊明坤從抽屜裏拿出一個打火機,親自靠近他給梁雲川點上:“梁總,煙可不是好東西,抽多了癮大,對身體不好。”
“沒辦法,每天要煩的事兒太多,不抽兩根煙我難受。”
“煩什麼。”齊明坤反而在笑:“我聽說你跟傷員家屬談得不是挺好的,該解決的都協商好了,等會兒的發布會不過也是例行公事,咱們照著詞兒說幾句,場麵上過得去就行啦,現在的人都健忘,隻要沒有人深度糾纏,熱度一過這事兒就淡了。”
“所有的事情要是都在明麵兒上處理好了,我倒覺得省心了,怕就怕有人喜歡背後搞一些小動作,非要動我的人,弄得我很不高興。”
“哦?這話怎麼講?”
“嗬。”梁雲川吸了一口煙:“您不是門兒清嗎,還反過來問我多沒勁兒。齊總,昨天夜裏頭我才跟傷員家屬把條件都談得穩穩當當,第二天他們就沒由來地去找顧唯的麻煩,這期間我記得您找來的那個程,程什麼玩意兒的公關,好像跟他們見過麵吧。”
“雲川啊,你這話的意思該不會是在懷疑我授意下屬對家屬說了些什麼,才給顧唯招惹了麻煩吧?”他改了稱呼,更體己了起來:“不就是個乙方的小小設計師,對於我來說,她的存在是不討喜,但也不需要我費心思針對她吧,你說是不是?”
“是不是隻有您自己知道。”梁雲川把煙灰抖落在煙缸裏,並沒有再看著梁雲川:“我聽說安居被您送到了定海,您一向最寵愛她,這麼特意地把她送走,也是良苦用心了。畢竟這樣對她才好,總留在六橫,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我對顧唯的好,落在她眼裏都成了刺兒,的確不好受。”
“你覺得我公報私仇,因為你喜歡顧唯不喜歡安居,所以我利用職權來對付顧唯?”
“難道不是嗎?齊總,明人不說暗話,我也不想兜圈子。顧唯對我來說的重要性遠超乎了您的想象,先前那麼多次我是看在兩家公司誠心誠意合作的份兒上都忍了,可我的禮讓不代表我的女人可以隨便被人欺負。”
梁雲川職位再高,畢竟也是一個晚輩,齊明坤被他這麼一番數落麵子上過不去,也硬氣了起來:“是,我就是想把她給逼走。這一次的事情隻是一個開始,隻要項目還沒有做完,我就有的是機會讓她給我滾蛋!雲川,昨兒一早那幾個人對顧唯動手了,你不也沒讓人報警嗎。你是個明白人,為了個女人攪和得大局不穩,那可真是犯了大忌諱。其實我奉勸你,為了她好不如還是讓宋知霖回來,據我所知老宋的身體也好的差不多了,他可比顧唯讓人省心多了。”
“我不會給你這樣的機會。”梁雲川看了一眼時間,還有十來分鍾就是記者發布會:“你的女兒受了委屈,不怪顧唯,要怪就怪她自己,沒本事讓我喜歡。”
齊明坤神情一凜:“什麼我的女兒,你說錯了吧,安居是我的侄女。”
“是侄女還是女兒,旁的人蒙在鼓裏,您自己沒個數?”梁雲川終於抽完了那根煙:“我聽過一個老故事,二十幾年前,說是某個出身富貴的公子哥兒不顧家裏的反對,愛上了家裏木匠的女兒。後來那個女人懷了孕,被這家人到處想找到逼她把孩子打掉,女人很害怕到處躲了起來,臨生產的時候身體不好,壓力又大,難產而死。連著肚子裏的孩子一起沒了。”
他說到這裏,頓了一下。
齊明坤已經在不自覺之中站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不可能,你怎麼會知道?”
“故事還沒講完,齊總怎麼就看起來感動地眼圈發紅了?說來也是巧,那個女人去世的那一年,這位豪門青年的嫂子也懷孕待產,從加拿大回來的時候,抱回家一對雙胞胎。孩子們的姓名都很討喜,大的是女兒,叫安居,小的是兒子,叫樂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