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初初嚷嚷著要切蛋糕,齊安居於是小心地把蠟燭插上,點燃之後讓黎合許願。
黎合覺得挺幼稚,但是齊安居和初初雙雙睜著一對大眼睛看著自己,他隻好裝模作樣地雙手合十,嘴裏低聲碎碎念了兩句。
“許了什麼心願?”她問。
“說出來還靈嗎?”
“那你別說了,祝你心想事成。”
黎合笑了笑,其實他的心願很簡單,希望初初和安居都能幸福一輩子。
初初吃完蛋糕一直打哈欠,黎合看了一眼時間帶她去房間裏睡午覺,等他們父女兩上了樓,齊安居和鬱秋在沙發上坐下來,趁機說說話。
鬱秋感慨道:“沒想到你跟黎先生的關係那麼好,剛才看你們的樣子,竟讓我覺得像是一家人。”
齊安居不好意思地朝著樓梯口看了一眼:“我們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啦,不過他是對我幫助很大的人,我能夠忘記燦哥,真的多虧了黎合在身邊耐心地開導,所以我很感激他。”
“忘記一個人,難嗎?”鬱秋問她。
“我曾經一度以為很難很難,可是當你真的下定了決心之後,才發現忘記一個人比愛上一個人還要快。相信我,如果攢夠了失望,對那個人徹底沒有了念想,你就很難再找回當初初見時怦然心動的感覺了。感情這種東西,人家都說是被動的,我現在才覺得其實主動權一直都把握在自己手裏,想繼續喜歡或是選擇放棄,都在你的一念之間罷了。”
鬱秋靠著沙發慢慢仰起頭:“你知道嗎,安居,他比我想象的要更絕情,分手之後,我從來沒有一天能夠忘記他,可是他卻愛上了別的女人,毫不掩飾真心,我在他們身邊親眼看著他們的互動,心裏像被刀子捅了一般疼。”
齊安居握住她的手:“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因為我之前也跟你一樣,陷在對燦哥的感情裏走不出來,還做了不少不可理喻的傷害顧唯的事情,結果就是惹得燦哥更討厭我,我也很看不慣我自己。可是鬱秋姐,你一定看得出來,他是動了真心的,他梁雲川是什麼人,向來都是女人圍著他轉,這麼主動地對一個人好,我還是頭一次見到。”
“是啊,就算是我們在一起,也是我追了他許久,他才同意的。”鬱秋閉上了眼睛:“安居,我最近覺得很累,明明人在這裏,都沒有高強度的工作量,還是會時常覺得很疲憊。”
“鬱秋姐,你要是聽我一句勸,不如放手吧。”
鬱秋猛地睜開了眼睛:“連你也勸我放手?”
“燦哥是我們都愛了很久的人,這麼多年來,他被我們慣著,寵著,在心尖兒放著,就拿我來說,我一點兒都不希望看到他不開心,打心底裏但願他能夠過得快樂,你應該也是一樣的心情。就現在看來,如果不能跟顧唯在一起,燦哥一定不會快樂的,那是你想看到的結果嗎?你再逼他,他不愛你了,你們還是不會在一起,與其兩個人都不好過,不如成全他,讓他能如願以償,這樣不好嗎?”
“可是你知道嗎,我根本就離不開他,我已經失去了再愛上別人的能力了,梁雲川他,他太好了,別的男人在我眼裏跟他根本沒有可比性。”
齊安居搖搖頭:“不,不是這樣的。沒有誰是離不開誰的。這句話是黎合跟我說的,他的發妻幾年前因為意外去世了,他最開始也很傷心很頹廢,可為了孩子還是振作了起來,現在生意做的不錯,父女兩感情更是沒的說。黎合對初初母親的死,已經完全釋然了。這就是時間的愈合能力,時間呢,就是一劑良藥,再深的傷口,都會有愈合的一天。說不定後麵有很多非常優秀的人在等著你,你之所以覺得他好,是因為習慣了他的存在,可燦哥也隻是一個凡人,他還有很多不完美的地方,並非無可替代的。”
鬱秋紅了眼眶,牙齒緊緊地咬著下嘴唇,齊安居抱住了她:“鬱秋姐,試著放手吧,這件事情也許並沒有你想的那麼難。你看我,我曾對他的感情,絕對不會比你對他少一絲一毫,非要論時間長短,我比你更早認識他,更早愛上他。現在既然我做到了,你為什麼就做不到呢。”
從定海回來之後,鬱秋沒有立刻回酒店,她坐車沿著海邊繞了一大圈,這裏晴空萬裏,淺藍色的天幕上雲朵潔白,如同置身童話世界裏。
童話裏,王子和公主總會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梁雲川是王子,她卻不是他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