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是你的話,會這麼做嗎(1 / 3)

第23章:是你的話,會這麼做嗎

看到落荷和周渝南兩人都沒什麼大問題,納蘭寧熙鬆了口氣。對著為首之人,吩咐道:“拿馬上的繩子,將他們全都綁起來。記著,雙手要綁在身後,一個人的腳和另外一個人綁在一起。還有……要用套馬索,我會看著你綁。要是綁得不對……”納蘭寧熙的目光瞟到了哈爾貝的身上,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周渝南望向納蘭寧熙的目光裏讚賞之色越發濃烈起來。套馬索是北疆套馬時常結的繩套,套緊之後,不管怎麼用力,都無法扯扯開來。除非是用刀削斷,或者有人過去,有特殊的解法解開。指定了繩結方法,就算他們想要做手腳,都沒有機會了。

那人沉著臉,按納蘭寧熙所要求的將人綁上,然後麵對著納蘭寧熙挺著腰站在那裏。

納蘭寧熙似笑非笑的朝著那男人胯下瞟了一眼:“不過一個小豆角而已,有什麼可炫耀的?”

男人的臉漲得通紅,原本挺得筆直的腰,瞬間佝僂了起來。周渝南的一口口水則是嗆在了喉嚨裏,咳得他臉都紅了。落荷則是目瞪口呆的望著納蘭寧熙,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現在站起來。”納蘭寧熙壓了壓哈爾貝,示意他起身。

哈爾貝卻是完全無視了她的話,坐在那裏一臉無謂的望著納蘭寧熙:“大不了你殺我了啊?”

周渝南站了起來,先是在石頭上撿了一把大刀,然後就著刀柄朝著哈爾貝手頸劈了下去。

等到哈爾貝的身體軟軟的倒在了他的懷裏,才淡淡的說道:“聒噪。”

納蘭寧熙忍不住笑了起來,周渝南一向是個冷臉,冷著臉說出這麼兩個字,特別有讓人發笑的效果。

落荷看了納蘭寧熙一眼,然後默不作聲的爬到了一匹馬上坐好。周渝南先是將哈爾貝像破布袋一般扔到了馬上,隨後躍了上去,回頭對納蘭寧熙說:“多加小心。”

“我明白。”納蘭寧熙提著刀,在那幾匹馬裏挑了一匹出來,將其它的馬屁股上一通亂砍。馬吃疼,發出一聲慘烈的哀號,朝前奔去。

等到其它的馬全都跑掉了之後,納蘭寧熙方才爬到了馬上,催動著馬匹朝前跑去。

周渝南和落荷兩人緊跟了上來,將那幾個人遠遠的拋在了身後。

在離他們不遠處的山壁之上,白衣男子嘴角的笑容變得越發深了。他微笑著問站在身邊的聶青:“假如說……你在那種情況下,你會叫他們脫衣服麼?”

聶青的臉有幾分抽搐:“爺……我不會做那麼沒品的事。”

白衣男子哈哈大笑起來:“沒品?不能這麼說,能贏就有命,有命就有機會。怎麼能說沒品呢?我倒真沒想到,那丫頭……居然如此有意思。倒真不枉……”

白衣男子的聲音低了下去,聶青沒能聽清他後麵的話,不過也沒有開口詢問。

爺的心思多變,一會這裏一會那裏,沒有開口吩咐,便不必去著緊。

“替我盯著他們,去哪了,說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全都給我一五一十的報上來。”

往哪裏逃?逃到哪裏去?納蘭寧熙不知道,她隻是機械的跟在周渝南的身後,挑著一些平坦的地勢往前跑著。

大腿在馬腹上磨擦著,每一次顛簸,都讓她感覺大腿內側的皮膚像是被火燒熾一般的疼痛。不但如此,腰,背,也像是要折斷一般,疼得她忍不住開口哼哼。

落荷的情況比起來她也好不到哪裏去,一張臉慘白得幾乎看不到人色,騎在馬上的身形,也是不停的左右搖晃著。讓納蘭寧熙看得,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從馬上掉了下來。

他們已經在馬上整整跑了半天時間了,離他們進入山道的時候,也不過大半天的時間。

天色已經漸黑,再晚下來……隻怕會遇上餓狼,或者什麼其它別的猛獸。他們一個傷員,一個俘虜,還有兩個弱女子,力量實在太過薄弱了一些。

周渝南的馬看著慢了下來,納蘭寧熙鬆了口氣,再看自己左側的落荷,神色也放鬆了幾分。

左側是一片深山老林,右側,是一片灌木巨石,他們就停在中間的羊腸小道上,渺小得像幾隻小螞蟻。

“你們跟我來。”周渝南回頭吩咐了一句,催著馬入了林。

林子裏布滿了落葉,馬蹄踏上去,沙沙作響。最近幾日的天氣很是不錯,連帶著地上的落葉也曬得極為幹燥。

周渝南挑了處被樹環繞,又相對平坦的地勢停下了馬,並將哈爾貝推了下去。隻是他自己,卻試了好幾次,都沒能從馬上下來。

納蘭寧熙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吧?”

周渝南沒有做聲,隻是搖了搖頭。撫在胸口處的手順著往下滑了滑,像是想將胸口處湧上來的那股煩悶窒息感給壓下去。隻是還沒等他的動作做完,喉頭便是一甜,隨後一股腥甜的液體便從口中湧了出去。

“周將軍……”落荷看到周渝南一口鮮血噴出,顧不得自己還在馬上,就朝著周渝南撲了過去。隻是她的腳還陷在腳踏裏麵,導致她的身體非但沒有去到周渝南的身邊,反而順著馬腹滑了下去。好在地上的落葉深厚,落荷在地上滾了幾圈之後,就停了下來。

納蘭寧熙從馬背上跳了下去,顧不得自己的雙腿又麻又醉,朝前幾步,挪到了周渝南的馬邊,扶著他的腿問道:“周將軍……你感覺怎麼樣?”

周渝南沒有搖了搖頭,張了張嘴,就欲說話。但身體卻像是失去了骨頭一般,軟了下去。

他倒下去的方向正好是納蘭寧熙這邊,隻是納蘭寧熙撐不住他的體重,被他帶著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兩個人正好抱在了一起。

“公……納蘭姑娘……你們沒事吧!”落荷的聲音透著絲虛弱,但是納蘭寧熙仍然聽出了幾分隱忍的傷心與妒忌。

“我……我沒事。”周渝南的頭就挨在她的臉邊,相貼著的肌膚告訴納蘭寧熙,周渝南正在高燒,火熱的身體大概燃盡了他所有的體力,所以他才會不支倒地。

“周將軍……他怎麼了?”剛剛還倒在地上不能動彈的落荷,此際撐著身子向他爬了過來,言語間滿是關切。

每次對上落荷看周渝南時那雙深情難掩的目光,納蘭寧熙便覺心裏百味交集。她知道周渝南對她有情,但是卻又不能肯定這份情有多深,有多厚。這份情,對他來說又到底有多重要?

“他在發燒……”納蘭寧熙從周渝南身下爬了出來,舉目四望。馬背上,還裝著幾個水壺。等她掙紮著跑到馬邊,將水袋拿回來時,落荷已坐好了身體,將周渝南抱在了懷裏,用冰涼的手擱在他的額頭上,試圖給他降溫。

將水袋遞給落荷,交待她用濕帕子為周渝南擦拭額頭,濕潤嘴唇之後,納蘭寧熙又從馬背上尋了一捆繩子,將哈爾貝綁了起來。

才剛剛綁好,哈爾貝便睜開了眼睛,看到納蘭寧熙,奇異的沒有發火,隻是用一種特別的目光盯著她,她的人挪到哪裏,他的目光便跟到哪裏。

看得納蘭寧熙實在受不了之後,從衣服的邊角裏拆了一個小線團出來,捏著哈爾貝的鼻子,塞到了他的嘴裏。

等到納蘭寧熙放手之後,哈爾貝張著嘴巴拚命的嘔著,但是除了酸水,什麼也沒能吐出來。

“你這個臭丫頭,你給我吃了什麼?”

納蘭寧熙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毒藥?聽得懂這兩個字不?聽不懂,你大姑奶奶我教你。毒是毒物的毒,藥是良藥的藥。給你喂藥,那是治你這個毒物,要是還聽不懂,那你大姑奶奶我也沒辦法了。這人啊!非要生個豬腦子,用不起人藥,我也沒撤。”

聽到納蘭寧熙罵他是豬,哈爾貝恨得眼睛都差點瞪出來了:“臭丫頭……我告訴你。”

納蘭寧熙嫌煩,順手在他身上扯了塊帕子塞到了他嘴裏,然後將他的身子踢了個翻身,麵對著樹:“聒噪。”

處理完哈爾貝之後,納蘭寧熙才再度回到周渝南身邊,拿手探了探他的額頭。燒並不曾退下,他的臉色一片蒼白,嘴唇雖是潤著有水,但仍是幹得起了一層枯皮。

落荷跪坐在他的身邊,一遍一遍的用濕帕子擦拭著他的額頭,還不時的用另一個帕子接了水,再擠到周渝南的嘴唇裏。

她的神情專注而莊重,好像在做世界上最神聖的一件事。望著她的臉,納蘭寧熙心裏卻是生出一股怯意。

故然她對周渝南心有好感,但是在落荷的麵前……卻顯得是那麼的微不足道。她相信,假如周渝南需要落荷去死,落荷肯定會義無反顧。而她……自問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