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半晌才回過神來,拖拽著沉重的步伐回到病房。
推門近,床上的人神色清爽,眼眸純淨。
少了幾分精明睿智的神色,褪去一身戎裝。生病的陸義霖看起來更俊美,更純粹。
季月禮訕訕走過去,坐在病床邊:“你醒了啊,好些了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我去叫醫生。”
擠出來勉強的笑容,在她臉上也就隻有那麼難看了。
一坐近,陸義霖大手掌就覆過來了,緊緊攥住她的手。
季月禮嚐試著掙脫他的手,陸義霖卻也是緊緊握住。哪怕他生病了,男人的力氣仍舊不可小覷。
“我很累,你讓我安靜會……。”季月禮臉色慘,白·麵無表情。
陸義霖定定地望著她,半晌才鬆開雙手,暗啞道:“就在這待著吧,在我能夠看得見你的地方。”
季月禮苦笑,拖著癱軟的身體,轉過身坐向凳子,整個身體滑向凳子,她渾身無力,癱倒在椅子上。
坐在凳子上,望著窗外沙沙作響的樹葉,耳畔又響起顧軒生憤恨的話語,眼前全是他被放大而怨恨的臉。
心裏一空,鼻子一酸,眼淚悄無聲息的落了下來。
陸義霖蹙眉,看著她的眼淚順著脖頸流進胸口,不一會兒,胸前就被眼淚淋濕了一大片。
陸義霖看著隻覺得煩躁和心痛,甚至嫉妒。
隻有痛到最深處,才會無聲的哭泣。連哭嚎的力氣都沒有,而能夠讓她如此哭泣的人,隻有他。
陸義霖無比嫉妒顧軒生,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如此嫉妒一個人。
陸義霖小心翼翼坐了起來,將大長腿垂在病床邊上,騰出輸液的那雙手,輕輕擁住跟前哭泣的女人。
季月禮下意識的掙紮,剛偏過頭來看著他,滿眼的深情心疼:“別逞強了,我借肩膀給你哭一次。”
季月禮真的不再掙紮,她貪戀此刻他懷裏的溫度。
心如死灰的冰冷,身旁溫暖的懷抱,季月禮腦海中又浮現顧軒生俊郎卻怨恨的臉,淚水再次決堤。
躲在陸義霖懷裏,哭的瑟瑟發抖,嬌小的人兒都縮成了一團,安靜的病房時不時傳來季月禮的嗚咽聲,像一頭受傷的小獸,哀哀長鳴。
陸義霖心止不住地疼,“月月,我真的來太晚了。”
季月禮哭到最後,怠倦而睡,小小一團縮在懷裏。
陸義霖俯身,看著她嬌嫩白皙的臉,這個小可憐,睡著了還眉頭緊鎖。
陸義霖拔掉手上針管,輕輕俯身她橫抱而起,單手拉開被子,像捧著一個罕世珍寶似的,小心翼翼將季月禮放在床上,給她蓋好被子。
陸義霖回身守在她床邊,看她哭紅的眼皮,淚水還掛在臉上的模樣,百般滋味縈繞心頭。
當季月禮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濃重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刺激著她的嗅覺,漸漸回過神來,才發現情況不對,她似乎想起了什麼。
驀地坐起來,眼睛焦急的四處尋找,一眼就瞥見端坐在那邊的人。
陸義霖見她醒了過來,悄然放下手裏的報紙,步履輕盈走過來:“醒了?今天好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