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伴著夜色，慢慢走出校門，走出她那一段昏暗的人生。
第二天，季月禮起了一個大早，拿著已經簽好雙方名字的離婚協議書，在民政局門口足足等了顧軒生四十多分鍾。
眼見著民政局門口的隊伍，越來越長，顧軒生才姍姍來遲。
顧軒生前腳剛站到季月禮眼前，她看了一眼他，說道：“我們趕緊排隊吧。”
顧軒生看到她轉身離去的背影，迅速上前，握住她的手臂，“月月，我們真的再不能挽回了嗎？”
季月禮輕輕抹掉顧軒生的手，垂下眼眸，“進去吧。”
說完頭也不回，直接走到排號機前麵，取了離婚窗口的號碼，排隊。
站在浩浩蕩蕩的離婚隊伍裏，看著人群漸漸超前移動，大白心裏掠過一絲荒涼。
或許人生的本來麵目就是這樣，沒有人能夠陪你走一生一世，人和人之間的關係就像莊稼一樣，走一茬收一茬。
到了特定的時候，那些一路陪你走過來的人，總會選擇一些時機離開你的生命。
等了半天，終於輪到顧軒生和季月禮。
季月禮把他們的身份證，戶口本，離婚協議這些所需要的東西一並塞進窗口，卻聽到一聲驚奇的女聲：“咦？你們兩今天要鬧離婚？”
季月禮也抬頭，赫然發現窗口裏麵的辦理人員，是五年前，給他們辦理結婚證的那個女人。
“你們倆都要離婚，這世上還有可以相信的愛情嗎？”女人不可置信的看著季月禮。
當年她對這對情侶印象是極為深刻，那時候她也剛剛出來上班，在登記結婚的窗口。
那天晚上她和同事聚餐，喝醉以後，他們一起走回工作單位，卻看到淩晨就在排隊的顧軒生和季月禮。
當時顧軒生穿著寬寬大大的羽絨服，把瘦小的顧軒生都在她衣服裏，兩個人靠在一起，相互取暖，就這樣一直等到民政局人員上班。
因為季月禮的戶口本，當時是從家裏麵偷出來的，他們要趕在季孝明和李城花，沒有發現之前就要把戶口本還回家。
所以為了那一紙結婚證書，他們願意徹夜到民政局門前排隊。
“謝謝你的關心。”季月禮淡淡開口，窗口辦事員華，你的意思她怎麼會不明白？她也沒有忘記當年，他們領結婚證是如何領的。
工作人員看她反應如此淡薄，也沒有多家深問。
她又回複了之前的冷漠，她從一開始結婚的窗口，調離到現在辦理離婚的窗口，見過太多結婚的夫妻，見過太多離婚的夫妻。
所有的愛情都是一個模樣。
她機械化的把兩個人的名字錄入電腦，打印出一張綠色的離婚證，平鋪在她眼前。
她從抽屜拿出剛印，又再一次抬頭看了季月禮，“確定想好了嗎？”
季月禮殷切的眼神望著工作人員，“想好了蓋上吧。”
直到季月禮拿到綠色的離婚證，看到上麵鮮紅的鋼印，她心在這一刻才算真正的放下。
在沒有拿到離婚證之前，她隨時都在擔心顧軒生會不會在耍什麼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