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平靜的生活,今天是蕭暮雲第一次上課的日子。
蕭暮淵用力敲了敲蕭暮雲房間的門,可是沒有人回應,他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推開門就這麼走了進來。
可是,推開門後,房間裏一個人都沒有,微風吹過,窗戶是開著的,飛揚的窗簾第一時間抓住了他的視線,蕭暮淵皺著眉頭看向那張雪白的大床,被子被掀開,床上一個人都沒有。
以往,他來找蕭暮雲的時候,她一定是剛剛起床的狀態,今天怎麼人都不在了?
窗簾在微風的戲弄中飛舞的弧度越來越大。
蕭暮淵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安,喃喃道:“窗戶開的這麼大,就不怕感冒。”一邊說著一邊朝窗戶走了過來,拉開窗簾,奪目的陽光照射在他俊秀的臉上,顯得他格外的耀眼,蕭暮淵低頭準備關窗,看著不遠處的花園,整個人突然就這麼愣在了原地。
那個人,是蕭暮雲麼?
一向是喜愛淺色衣服的她依舊穿著一襲白衣,已經是三月底了,蕭家花園裏的海棠花漸漸都綻放了,悄悄綻放的海棠,就如同春雨一般細細碎碎的飄落,在微風的吹拂下,慢慢飄落的海棠花就像是在下一場永遠不會停歇的雪。而她,就在花海中稚氣的轉著一個人的舞步,黑色的長發隨風飄舞,花瓣飛進了她的頭發,掉落在她柔軟的睫毛上,淺淺看來,她整個人就如同天使一般純潔。
蕭暮淵就這麼突然愣在了原地,握緊拳頭,看著下方的妹妹。
她的笑容,在海棠花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幹淨、明亮。
他好像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一把拉過窗簾,遮擋住自己的身影,手狠狠的抓住自己胸口的布料,低下頭,細碎的劉海擋住了他滿是痛苦的眼眸。
他從牆上滑落,坐在光亮的地板上,鬆開自己胸口已經被抓的滿是褶皺的襯衫,一拳用力的打在牆上,看著緩緩掉落的牆粉,蕭暮淵抱住自己的頭。
不該是這樣的,所有的一切都不該是這樣的!忘掉,快忘掉!把剛剛看見的東西,全部都忘記!
他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一個溫柔的聲音。
【暮淵,對不起。雲雲拜托你了。】
也許是曾經的回憶讓他冷靜了下來,蕭暮淵站了起來,眼中恢複了之前的淡然,整理好自己的襯衫,大步朝門口走去。
他怎麼能忘記,他怎麼會忘記。
冷靜下來的蕭暮淵看了看在下方的妹妹,歎了口氣從衣櫃中拿出一件單薄的外套就下了樓。
聽著身後的腳步聲,蕭暮雲笑著回過頭開口:“今天好像是要開學了呢。”見蕭暮淵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她漫不經心的開口,“哥,我們兩個都是學醫的,”她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神色,“你有沒有想過,蕭家怎麼辦?”
蕭暮淵皺了皺眉頭,還沒開口說些什麼,蕭暮雲繼續說:“哥,你有沒有想過,從父親的手中抓住些什麼?”這一次,她停頓了幾秒,背過身子。
“你想說些什麼?”蕭暮淵不解的開口,自從那一次落水後,他發現自己再也無法輕易看懂自己妹妹的心了。
“哥哥,我隻是突然覺得,像我們這樣什麼都抓不住……最後所有事物都會失去的。”蕭暮雲轉過身認真的看著他開口,“真的會失去的。”
就像上輩子一樣,她先輸了自己的愛人,再輸了自己的親人,最後甚至輸了自己的家。
蕭暮淵好像明白了什麼,皺著眉頭開口:“你想和父親作對?”
麵前笑容純潔的少女歪了歪腦袋:“怎麼會是作對呢?”說完,她把手上握著的文件遞給自己的哥哥,語氣溫和的開口,“我隻是想要父親過上平靜的生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