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寧誌恒大手一揮,斷然否決了這個提議,他思慮了一下,接著分析道:“你剛剛接手調查,這個內線就撤離了,這正常嗎?就算是你的地位特殊,李誌群不敢懷疑你,那也是一個大破綻。
再說,上海站就一定可靠嗎?這些年來,我為什麼堅持不和上海站建立橫向聯係,不就是因為他們不知利害,做事魯莽激進,屢屢出錯,王漢民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如果他們日後出了紕漏,落入日本人和李誌群的手中,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你作為主持調查的主官,是脫不了嫌疑的。”
“那您的意思?”
寧誌恒微微一笑,指點道:“你該調查就調查,查出來之後,就故意動作大一些,把他驚走,逼他主動撤離,這樣一來,也可以向李誌**差,兩方麵都能交代的過去!”
“高明!”駱興朝不禁擊掌讚歎道,“這個辦法好,各方麵都能照顧到,又沒有隱患,還是您深謀遠慮,卑職望塵莫及!”
“不用你拍馬屁!這些都是小事,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還是眼下李誌群和上海站糾纏不休,現在李誌群占據了上風,步步緊逼,咄咄逼人,我在近期會插手此事,不過在這之前,你要盡量保證那些人質的安全。”
“是,我知道怎麼做了!”駱興朝恭聲領命。
第二天,新閘路再次傳來爆破之聲,中央銀行的辦事處被炸,中央銀行的職員傷亡了三人,這個辦事處算是不能再用了。
上海站站長陳鴻池聽到這個消息後,卻隻能無奈地咽下了這口氣,一方麵是他現在手中的力量折損嚴重,有些難以為繼了。
尤其是他最得力的助手,行動隊長楊文博,這是跟隨他多年的心腹兄弟,他的犧牲,給陳鴻池打擊很大。
另一方麵,就是李誌群手中握有的兩百名人質,對方揚言,隻要上海站敢再實施報複行動,就“一命抵三命”,這讓陳鴻池投鼠忌器,這些人質可都是中央銀行的公務人員,真要是因為自己死傷太重,搞不好就擔上幹係。
“站長,現在我們的行動隊員已經損失大半,剩下的,大多都和七十六號照過麵了,再進去市區,實在是危險,我們必須要補充一些人手,不然接下來,我們很難再發動襲擊了!”
說話的是新任行動隊長農正浩,他原來是行動隊的副隊長,是從重慶總部挑選出來的精英,楊文博犧牲後,他順勢成為新任行動隊長。
陳鴻池的臉色嚴肅,目前上海站的處境困難,三個月的高強度戰鬥,讓上海站的實力降至最低點,除去犧牲的人員,還有不少傷員因為傷勢,無法參加行動,他不得不多次向總部求援。
“我已經向總部申請,總部答應,會從救國軍裏麵挑選一批精幹人員補充給我們,這件事不用擔心,還有,我通知一件事,鑒於目前的不利狀況,總部命令,我們近期不要采取任何行動。”
“不采取行動?”情報處長盧健詫異的問道,“任由七十六號動作,用不了多久,四大銀行將被逼的無處立足,一旦被擠出上海金融界,這個後果太嚴重了,總部是不是有什麼新的動作?”
陳鴻池說道:“總部自有考量,我接到指令,嶽生將派使者回到上海,緊急處理此事,估計要和李誌群講和,很快就會有人和我們接頭,我們一切聽指令行事!”
幾名部下一聽,都是神情一鬆,他們被這幾個月以來的高強度行動,也搞得精神疲憊,心力交瘁,現在聽到這個消息,當然都是求之不得。
陳鴻池接著對農正浩吩咐道:“文博犧牲,他手中的那條內線就交給你了,以後就由你來負責領導,這可是我們好不容易才發展的內線,你要小心仔細,千萬不能出了差錯。”
農正浩也是上海站的主要骨幹之一,是知道上海站在七十六號內部安插有內線。
他並不是陳鴻池從北平帶來的嫡係,而是從南京補充來的人員,現在聽到站長把這麼重要的情報員交到自己手裏,這足以表明站長對自己的信任,立時心頭一熱,趕緊點頭領命:“我一定會謹慎從事,請站長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