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蓉:“你是說,他在大巴車上縱火之前,接到過一個電話?”
江小白點頭道:“這有什麼奇怪的?”
黃小蓉問道:“電話號碼呢?”
“我們根據電話號碼查到了一個人,他根本沒用過那個號碼。”
黃小蓉皺眉道:“這就奇怪了。”
江小白惆悵道:“可這也很難再往下查了,你到底想到了什麼?”
黃小蓉分析道:“你剛才說他是反社會人格,當他對社會的怨恨到極點的時候,就可能會做出極端的舉動,宣泄內心的怨恨。但他畢竟沒有精神失常,要做這樣一件事需要“蓄勢”,在這個蓄勢爬坡的過程中,如果有一個親朋好友的電話打進去,給了他理智思考的機會,這種人也可能會放棄這種極端的行為。”
江小白搖頭道:“那不一定吧。”
黃小蓉說道:“一般縱火的反社會人格,會把自己也燒死嗎?”
江小白說道:“也許他意識到自己罪責難逃,所以這次對他來說是擴大性的自殺,自己死,還要拉著這麼多人墊背。”
黃小蓉不屑道:“他都這麼瘋狂了,還會有負罪感嗎?”
“那一個電話就能解決問題嗎?”
黃小蓉看他那麼笨,忍不住道:“關鍵不在於電話,而在於跟他人的交流,這種反社會人格,平時很少跟人交流,憤怒的情緒沒有出口。你看有些人整天喊打喊殺,卻從來不犯事,那就是因為把心裏的憤怒都通過語言發泄出來了。這個人在赴死之前,情緒肯定很激動,難道就不會對著電話那頭發泄出來嗎?”
江小白陷入思考,突然想到了什麼,看看她道:“除非?”
“除了,那個電話是火上澆油,不僅沒有熄滅他的犯罪欲望,反而是更加刺激了他,最終把他推向了犯罪的絕境。”
片刻的沉默後,江小白感慨道:“李卓家的來曆不明的那根頭發,大巴車上的無法追蹤的一個電話,最近咱們經手的案子,怎麼都這麼奇怪啊,仿佛能抓住點什麼,卻又像捕風捉影似的。”
黃小蓉冷靜地分析道:“我也感覺象陷入一張大網,不過作為刑警,直覺很重要,有了直覺,就要靠證據鏈去證明,隻要咱們不放棄,真相總會水落石出的。”江小白肯定地點點頭。
傍晚時分,老丁攛掇大家要為羅隊劫後餘生慶祝一下。眾人自然要去捧場。眾人圍坐在一起,明川與羅筆芯中間隔著江小白和黃小蓉。丁春秋舉著酒杯開心地說:“那個,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咱們先祝賀一下羅隊吧?”
羅筆芯舉杯,笑著感謝大家:“謝謝大家關心。”
丁春秋、羅筆芯、黃小蓉都將酒一飲而盡,江小白和明川沒喝完。
丁春秋一看就不幹了。他嚷嚷道:“誒?你們倆這是養魚呢?”
羅筆芯心知肚明,有些尷尬,解釋道:“小白不太能喝酒,別讓他喝了。”
江小白不得已,拿起剩餘的半杯,向羅筆芯敬酒:“羅隊,敬你。這次能這麼快破案,多虧了你的線索。”
江小白將酒一口喝下。羅筆芯有些尷尬。
丁春秋說道:“這還真是,我們查清楚了。縱火的叫張丕林,就是你畫出來那個。完全就是報複社會。拉著一車人陪葬,喪心病狂。”
羅筆芯問明川:“明川老師,DNA對上了吧?”
明川點頭:“對上了。基本能定案了。”
黃小蓉小聲地說道:“筆芯姐,你不知道,你失聯的那天,師父可緊張了。”
羅筆芯一愣,看了眼明川,明川有些尷尬,保持著禮貌地笑容。丁春秋不滿,指著黃小蓉:“那你還擠他倆中間?沒地兒坐了是吧?”
黃小蓉笑著搬著凳子,路過江小白身邊,推了推江小白笑道:“咱倆跟丁隊坐唄?”
江小白看了眼明川和羅筆芯,點頭都移到了丁春秋身邊。明川和羅筆芯身邊直接空出了兩個人的位置,顯得非常突兀。丁春秋看著兩人笑了,對黃小蓉說:“我們不管他倆,我們喝。”
丁春秋拉著江小白和黃小蓉頻頻舉杯,歡聲笑語,反襯地羅筆芯與明川很安靜。
羅筆芯顯得有些尷尬。明川端起了酒杯,向羅筆芯敬酒:“今天不談公事了。”
羅筆芯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