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絕對是真心實意去幫公子打掩護。若是我不願,哪怕公子拿刀脅迫,我也不會從,更是不會怕。”蕭萇笙麵對氣勢凜冽的黑衣人和他手中寒光凜冽的長劍依舊是麵不改色,氣定神閑。
黑衣人更是覺著有趣,壓著嗓子輕笑了一聲,“方才我已經見識過了,這般情形還能有縝密心思,布置一番反將別人一軍,你確實不怕,也可以不慌不亂。”
“所以公子是否該乘我這個情呢?”蕭萇笙見黑衣人並未表現出氣憤或是不耐,繼續試探,麵色間隱隱有了期待。
黑衣人卻是突然沉默不語,隻一對漆黑深邃的眸子盯著她。
“公子應當也是懂禮之人,現下怎能做過河拆橋之舉?我方才那般危險也幫了公子,就算無大功勞也有小的吧?俗話說的好,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往大了說也能算救命之恩了呢!”蕭萇笙見黑衣人沒有回應,不由得有些急了。
黑衣人不由好笑,眼中多出一絲玩味之色,“救命之恩?”
蕭萇笙眼波微動,一瞬便整理好了說辭,一字一句有條有理,“不算救命之恩,也給公子省了不少麻煩吧?雖然你武功高強,可無影蹤的離去,但你既然選擇躲進我的院子,就證明你並不想和追兵碰上,不想被糾纏,不想招惹麻煩,我說的可對?”
“既然這般,那麼我幫公子擋走了追兵,這算不算一個小忙?”蕭萇笙趁勝追擊,望著黑衣人的目光堅定執著。
她一定要拿到霜華令!
黑衣人還是第一次看見這般執著的挾恩要報的人,且這人竟還死皮賴臉的硬湊上來誇自己的功勞。
這女人是不是忘記了他剛才還拿劍架在她的脖子上威脅呢?
現在就敢這麼不要命?是他表現得太好說了麼?
若是一般情形,換一個女子,此時此刻早就該拜神拜佛乞求他趕緊走才對吧。
“你要是不答應休想走!我不讓你走!”蕭萇笙徹底豁出去了,瞪著黑衣人。
就她現在的身份和地位,根本不可能為弟弟請來神醫,眼前這個機會若是不能抓住,隻怕就真的沒機會了。
黑衣人見這方才還鎮定自若現下竟耍起了潑的女子,隱藏在麵具之下的唇角緩緩揚起一抹揶揄的弧度,墨眸中閃過一絲玩味。
蕭家四小姐,有趣。
那就陪你玩玩。
黑衣人突然揚起執劍的右手,寒光一閃,手起劍落,隨之一陣帶著劍芒的寒風撫過蕭萇笙臉頰,那鋒利的刃口幾乎是貼著她的腦門削下,冷意逼人。
隨著鋒芒收起,刀鋒斬落的一縷青絲緩緩地落入了黑衣人的手中。
“現在還要我留下?”黑衣人將青絲擺在蕭萇笙眼前,眼神似笑非笑。
蕭萇笙那一刻真的感覺到了死亡擦身而過,這個男人,比她想象中還要危險了千萬倍!
她現在可以肯定,這人根本不忌憚蕭家,他就是一路殺出去也沒有任何人攔得住他。
他現在砍她的頭,就跟斬落這縷青絲一樣簡單。
極度危險,喜怒無常。
“公子若是不肯答應幫忙,小女子還是盛情邀請公子留下來作客。”蕭萇笙收起失禮的神色,客氣得禮的向著黑衣人微微一福身。
她當然不是自己找死。如果這個黑衣人真的想殺她,方才斬落的就不是她的發絲而是腦袋了。
她能肯定,他對她沒有殺心,至少現在還沒有。不然也不會浪費時間聽她說話。
她還有一線生機。
黑衣人看著眼前的女子,他向來不喜歡麻煩,但他現在遇上了一個獨一無二又有趣的蕭萇笙,那就給自己找點麻煩又如何?
“什麼事?”
蕭萇笙終於鬆了口氣,急切的說道:“我想向公子要一位神醫!我弟弟自幼患了先天之症,如果找不到神醫妙手回春,一年之內,非死即殘。”
“就為了這個?”黑衣人眸光微閃,一時又有些看不懂這個女人了。
分明腹黑有心計,陷害她人麵不改色。
但現在竟然為了別人,不顧自己安危也要找一個歹徒幫忙?
蕭萇笙難以掩飾心情的激動,十分堅定的點了點頭,“但求得一神醫,救舍弟一命。必將銘記此恩,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