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萇笙出門後並未跟隨其他閨秀,既然這幾日全蘇州的閨秀都在那十二處園子遊樂賞花,都未曾偶遇到長孫世子,那很有可能,世子說的賞花,並非是在園子裏賞花。
蘇州山清水秀,賞花之處可不止十二處,隻是其他處所的花,必定是沒有園子裏開的盛豔的。
蕭萇笙帶著山水林廊圖,定下了一兩個去處,至於世子爺在不在裏邊兒,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
而一處人煙稀少的亭子裏,正坐著兩位翩翩公子,在弈棋。
此處雖比不上百花爭豔的園子,但卻也並非荒蕪,綠意盎然,花開百香,而亭子裏的公子也是白衣似雪,眉目清俊。
坐於主位的公子,一襲銀白色長袍,錦繡銀邊,青蔥之間,絕世之顏。
正是外出賞花的長孫翎和景墨辰。
景墨辰和長孫翎一般,均著一襲白衣,可容姿卻是不及世子,落了下風,如同那將走到絕路的棋局,遙遙不及。
景墨辰掃了一眼棋盤,丟下了手裏的棋子,起身伸了個懶腰,“不下了不下了,我這都輸幾盤了,你也不知道讓我一下。”
長孫翎瞧著他,但笑不語。
景墨辰看了看毫無人煙的周遭,無奈道:“你說賞花便賞花吧,怎的來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賞花也不賞,拉著我下了三天的棋了,雖說其他十二個園子,因著你放了消息,全是閨秀堵截,但也不至於躲到這個地方折磨我吧?”
長孫翎起身,看了看景色,“此處雖不比百花齊盛的園子,但也不至於被你說成荒地的。”
“少了閨秀的勾心鬥角,也算是個好處所,不過……”景墨辰忽的笑眯眯的湊近了長孫翎,狡黠道:“不過你不是為了賞花下棋來的此處吧,可是為了等人啊?”
長孫翎掃了他一眼,倒也不藏著掖著,直接承認了:“確實,我此番是為等人。”
“哦?竟有人能讓世子爺親自等著,究竟是何人這麼大的麵子?”景墨辰本是猜的,這下知道了,更是驚訝了。
長孫翎卻再次不語了,隻笑看著他。
他在等蕭萇笙。
那晚給了她信封之後,他便在考慮了。
選出府賞花,就是為了方便蕭萇笙出來尋他,更是顧及到她的身份,必定是不好上門尋他的。
這個地方並非蘇州賞花的十二處園子的任何一個,他故意選了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安靜地等,想看看蕭萇笙能否找到。
畢竟,這個女人,是聰明到能縷縷給他驚喜的。
但是在他等了三天都沒等到人之後,心裏還是有些失望,但卻依舊沒有放棄。
他總覺得,如果是蕭萇笙的話,肯定可以找到這裏。
景墨辰見他不說,也沒有多問,想了想說道:“可此地這般偏僻,世子可有告知那位處所?”
“並未。”長孫翎覺得,他不需要告訴蕭萇笙,也可以等到。
“這……”景墨辰有些語塞,他覺得這位世子別不是在玩兒人家吧?
正在二人相覷無言時,不遠處的林子裏突然傳來一道清冽的女聲,“鴻兒可是累了,可要歇息一會兒?”
蕭鴻牽著蕭萇笙的手,額上都是汗珠,眼睛卻是笑著的:“鴻兒不累,和姐姐出來玩,怎麼都不累的。”
“那我們便再走走。”蕭萇笙垂首看著蕭鴻,也是笑了,不似用計謀時的壞笑或冷笑,而是溫和柔煦的,她本就長得漂亮,眉眼較之普通閨秀,多了幾絲攻擊性,冷臉時頗有些冷冽,卻不知,溫柔的笑起來時,是這般的驚豔,令百花都失色。
長孫翎一時有些愣神,回過神來時,已經和從林子裏走出來的蕭萇笙撞了個麵麵相覷。
景墨辰看見蕭萇笙,也是一愣,隨即驚喜道:“巧了,這不是蕭府的四小姐麼,你也來此處賞花?可真是有緣。”
蕭萇笙鬆開了牽著蕭鴻的手,向二位行了一禮,笑道:“景公子,長孫世子,不巧,小女子是為了尋世子而來,才找到此處,所以並非巧合,若是打攪,還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