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萇笙看著滿院子的灰煙,不悅的皺了皺眉,喚來一旁指揮著的梅姑,冷聲道:“你們這帶著下人在我的院子裏做什麼?”
梅姑一見蕭萇笙回來了,心裏也有些虛,不過想到自己有人撐腰,不慌不忙的湊了上去,笑眯眯的道:“四小姐回來啦,這不是初夏了麼,二小姐擔心著宅子裏艾草堆積太多,加上恰好去去濕,驅驅蚊蟲,就安排老奴領著下人來燒燒艾草。”
“蕭清雪?”蕭萇笙挑了挑眉,退後了幾步,站在院子外邊兒,不悅道:“燒艾草也不是你們這個燒法,滿院子都是灰煙,她們這些做下人的不會弄,梅姑怎麼也不好生管管。”
“這……”梅姑被說得老臉一紅,心中又氣又怒,卻又不敢頂撞蕭萇笙,畢竟現在的蕭萇笙好歹也算老太君麵前的一個紅人,她不知道真實情況,自然也不敢隨意造次。
蕭萇笙也不理會她,蕭清雪這時候讓人來搞事情,不過是看著大房剛被整治過,林茹卉被禁足麵壁,出不來,蕭清婉忙著管理府中事物,大房剛摔了一跤,自然是憋著大招,才沒空來整這些小事,至於蕭清蕖,剛被打了板子,肯定還在床上趴著哼哼呢吧。
她前有算計,倒是讓二房白白撿了便宜,二房也都是沒腦子的,不知道穩一穩手裏西北四院的事物,卻是急著來找她的麻煩。
“我瞧著艾草也燒了不少了,梅姑可帶著人退下了罷。”蕭萇笙可不是什麼善茬,蕭清雪既然敢動她,她就敢收拾她,前世忍辱負重,此生她什麼都不願忍。
梅姑有些為難道:“四小姐,這……您看還剩不點兒就燒完了,您再等等。”
蕭萇笙不語的覷著她,一襲青衣簡約且有些老氣的款式,卻是讓她穿出了一股威嚴,不怒自威的倨傲,驚得梅姑出了一身冷汗,卻仍舊仗著自己有靠山,不願鬆口。
蕭萇笙輕笑一聲,不再理會。
很好,既然你自己要招惹上來,那就別怪後邊兒,她這位四小姐心狠手辣。
清秋見這些人這般不講理,十分氣憤,“小姐你看她們,這燒艾草哪裏是這麼個燒法,二房那邊剛得了甜頭,就在咱們這兒搗亂!實在過分!”
另一個二等丫鬟臨畫瞧見主子和清秋都有些氣憤了,立馬跪下認錯道:“小姐恕罪,都是奴婢不中用,攔不住她們。”
這個丫頭是梅姑前些日子送過來的,還有幾個三等丫鬟,院子裏倒也不空了,現下院子門口,丫鬟跪了一排,都是戰戰兢兢的。
她們來前兒可是聽說過,前麵不聽話的丫鬟都被賣到了青樓,有的差些被打死,心裏對蕭萇笙是怕的不行。
“行了,都起來吧。”蕭萇笙隨意的擺了擺手,梅姑仗著二房的勢力,這般橫行霸道,幾個丫鬟自然是攔不住,她也並非不講理之人,這些丫鬟還算聽話,犯不著懲罰。
隻是她自己在心裏記下了這個仇,二房剛拿到西北四院,立威立到她這裏來了,玉妗苑屬於西四院,二房是北四苑的。
不對,等等,西四院?
她娘親和弟弟住的楓華苑也屬於西四院,她這裏都這樣了,那娘親那邊?
蕭萇笙一想到這裏,麵上便冷了下來,透著一股寒意,她看向梅姑,質問道:“梅姑,楓華苑那邊可是也在燒艾草?”
梅姑瞧見蕭萇笙冷怒的麵容,竟是嚇得一抖,也不敢幸災樂禍了,急忙道:“是的,四小姐,二小姐帶著人去了楓華苑,有一陣子了。”
蕭清雪!
“臨畫,清秋,去楓華苑!”蕭萇笙冷著臉轉身朝著楓華苑去了。
蕭清雪,你動我,我可以忍你一時,但你若是真的敢動到我娘親和弟弟頭上!我必定讓你血債血還!
……
此時的楓華苑就如蕭萇笙擔心的那般,滿是灰煙,艾草焚燒後的嗆人氣味彌漫了整個院子。
蕭清雪站在院子外邊兒,倨傲的指揮著:“誒,那邊兒的怎麼沒燒著,趕緊去燒了,這點兒燒得還不夠,多燒一點。”
一堆奴婢瞧著裏邊兒濃濃的灰煙,都不敢往裏進,站在院子外邊兒丟著艾草,一邊加著火。
蕭清雪看著這副模樣,滿意的笑了,她本來是想整蕭萇笙的,可蕭萇笙不在,她隻能委屈自己一下,整整她的娘親和那廢物弟弟了。
蕭清雪的貼身丫鬟鶯名並未去燒艾草,不過卻在方才跟著一堆下人,將蕭萇笙的娘親和弟弟鎖在了屋子裏,現下屋子裏已經沒有聲音了,不免有些害怕,怯懦道:“小姐,那裏邊兒已經沒聲兒了,是不是……”
“什麼聲音?一開始我們就沒有聽見聲音,裏邊兒根本沒人不是嗎?”蕭清雪惡毒的笑著,看向周圍的下人,下人們自然不敢惹這位,連忙應道:“是的,小姐,方才裏邊兒就沒有人。”
都是些見風使舵的賤奴,方才蕭清雪叫人將房門鎖上,艾草燒起來之後,還能聽見趙玉梅在裏邊兒碰碰拍門的聲音,現在是真的沒聲兒了。
怕是已經熏暈在裏邊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