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萇笙從懷中拿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遞給她,說道,“這銀子你拿著,先處理完後事,再在城裏盤下一間店鋪。這些夠買第一個方子的原料了吧?先從第一個方子開始。從今以後你跟著我,別的不說,一輩子衣食無憂,不虞擔心。”
“這……”希娘驚呆了,這一大筆巨款,蕭萇笙竟然就直接給她了。
蕭萇笙並不打算多說,她前世和希娘主仆這麼多年,知曉希娘的為人,所以不擔心,微微頷首,“辛苦你了。一個月後我再來找你,你不用擔心,賭坊那些人不敢再來找你的麻煩。”
說完蕭萇笙轉身便走,希娘看了一眼手中的銀票,隻覺得沉甸甸的沉重,連忙一把拉住蕭萇笙的袖子,說道,“蕭姑娘,您請等一等!”
說著,希娘旋風一般的衝進屋裏,不過片刻就拿著一張紙走了出來,遞給蕭萇笙,“這是妾身的賣身契。姑娘不收,妾身不敢接姑娘的銀子辦差。”
她原本以為蕭萇笙要那本書,沒想到她想都不想就拿出五百兩交給她開店。
這可是對一個陌生人啊。
希娘對蕭萇笙深深感激,不然她就會被帶去賭坊了。
她的性格絕對不會背叛蕭萇笙,蕭萇笙也正是因為前世看準了她這一點,信任有加,要不然隻要拿到這本書,何必非要她當老板,又不是不能找別人開店。
但正是因為被信任,希娘才一定要寫下賣身契,不然她絕對不敢要蕭萇笙的銀子。
她聽得出蕭萇笙想要開店,而且不方便出麵,讓她代為打理。
被蕭萇笙救下,如此大恩,她願意肝腦塗地報答,自然願意為蕭萇笙經營店鋪。
但如果不變成蕭萇笙的自己人,她也不能放心。
倒不是對自己不放心,而是怕蕭萇笙對自己不放心,從而產生嫌隙。
“希娘堅持如此,那我就收下了。我相信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蕭萇笙看見她堅定的眼神,收下了賣身契,轉而望向一邊的孩童說道,“年紀不小,讀書了嗎?”
希娘咬唇搖頭,“家裏都被他爹輸光了,負擔不起私塾的學費。”
“希娘如果願意,就讓他當我弟弟的伴讀,跟著我弟弟一起讀書。我們蕭府的學堂比尋常的私塾要好。不管是讀書習武,他跟著我弟弟,不會虧待他。”蕭萇笙淺笑。
希娘既然惴惴不安,那她不妨就讓她安心一點。
一聽蕭萇笙這句話,希娘喜出望外,連忙感激說道,“謝謝小姐恩典。能跟少爺一起讀書,那是他的福氣。任嵩,快謝謝小姐。”
“謝謝小姐。”孩童一聽說能夠讀書習武,眼睛也是一亮。這對他來說,實在是一種奢望。
蕭萇笙笑著應了,再交代了幾句,便也不再逗留,帶著兩個丫鬟離開了那破敗的屋子。
從希娘家裏出來,清秋和臨畫都是一臉唏噓。
“小姐,真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人,把自己妻子賭給別人,自己倒是死了一了百了,留下孤兒寡母,要不是遇到小姐,他們的下場還真難說……”清秋感慨說道。
臨畫一臉佩服,“小姐,您就直接給了她五百兩銀子啊。五百兩,幸虧她把賣身契交給您了,不然我都要替您擔心了。”
蕭萇笙也知道,自己這個舉動確實有些驚世駭俗,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個傻子把,但她不一樣,她很清楚希娘的為人,前世的交往,讓她對希娘深信不疑,所以才會這般,現在聽到兩個丫鬟的打趣,不由得一笑,也並未多做解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果不知道她的為人,我也不敢用她。希娘確實可憐,女子如果所托非人,一世悲劇。”
兩人都對蕭萇笙絕對忠誠,也不問她是怎麼知道希娘家裏有那本書,在她們眼中,小姐最近這一段時間的所為,簡直就是無所不能無所不知,咱們小姐就是這麼厲害。
“小姐,咱們接下來去哪呀?”臨畫問道。
蕭萇笙抿唇一笑,“夏公子上次離開曾經留下住址。眼看著快要開始科考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銀子參加科舉,咱們去看看,若需要就資助一二。”
“小姐今天真是散財童子。”清秋掩嘴一笑。
蕭萇笙聽到這個稱呼,也是忍俊不禁。
蕭萇笙幾人從青柳巷子出來,走到城郊一處偏僻破落的農家草屋,夏青正坐在籬笆裏麵讀書,他旁邊一個老婦人坐著縫補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舊衣衫,看見兒子讀書,臉上浮現欣慰的笑容。
看見蕭萇笙主仆仨人突然出現,夏青先是一愣,隨即放下手中的書,快步迎了出來,“蕭小姐,你怎麼來了?”
“聽夏公子的語氣,似是不歡迎我?”蕭萇笙淺淺一笑,平添幾分俏皮。
夏青瞬間麵紅耳赤,連連擺手,“不不不,當然不是這個意思。蕭小姐能來,陋室蓬蓽生輝。隻是沒想到蕭小姐竟然會親自來這種地方……”
“快要科考了,我來看看咱們的大才子備考的怎麼樣。”蕭萇笙彎起唇角走了進去,轉而對著老婦人笑道,“夫人您好,我是夏公子的朋友,冒昧叨擾,還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