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萇笙刻意的緩和之下,邀月樓的氣氛終於從尷尬變成了其樂融融,那些閨秀們都離開了蘇雁兒那一桌,聚在了蕭萇笙這一桌,本來是個偏僻的角落,卻因著她反而成了中心。
蘇雁兒看著自己這一桌僅剩的幾個人,又是嫉恨又是羞惱,想拍拍屁股走人,卻怕別人嘲笑她輸了就躲,隻好尷尬的坐在一邊。
之前一直跟在蘇雁兒身邊的孫青青也湊到了蕭萇笙這一桌,見蕭萇笙很好相處,氣氛也好,不由得話多了起來,想起了一件事,捂著嘴賣關子的說道:“跟你們說件趣事兒,蘇州賭坊大家都知道吧,之前蘇州賭坊開了個賭局,倒也是個有眼力見兒的,知道萇笙小姐必定能過第一輪考核,便自己坐莊萇笙小姐一定能過,而想要押注,隻能押萇笙小姐不能過關,我想是個明眼人必定都不會押注了,結果你們猜怎麼著?”
其他閨秀小姐紛紛附和,笑罵道別賣關子趕緊說。
一旁的武苑還笑著道:“你這讓我們怎麼猜,畢竟蘇州百姓都萇笙小姐都很有信心,雖然是一賠一百的最大賠率,卻沒有人幾個人買萇笙小姐不過關,就算有人想僥幸壓一壓,也不會壓大價錢。”
“可不是麼,我要說的就是這個。”孫青青笑得合不攏嘴,好像真的知道了一個十分好笑的事情,“人家最多就壓個幾兩銀子,結果竟然真的有人像銀子想瘋了,竟然押注了一萬兩白銀,堵萇笙小姐第一輪不能過關。”
“你們說,這押注之人怕不是一個蠢貨?”孫青青全然不知道自己在說誰,以為是個不相關的人,正是氣氛好的時候,就想說件好笑的事情,逗大家一笑。
卻沒想到,她說的就是她跟隨的另一個主子,蘇雁兒。
蘇雁兒在一邊聽得臉色鐵青,看著孫青青恨不得把她的嘴給撕爛,然而人家就算說出了這件事,也沒有人知道是她押注的。
隻能說做賊心虛。
武苑也是驚訝的說道:“真是一萬兩白銀?竟然真的有這般傻的人。”
“是啊,這不是白白給賭坊送銀子嗎?”孫青青笑得開懷,絲毫沒注意蘇雁兒的視線。
周圍的閨秀也覺著好笑,紛紛附和。
畢竟一個早已有三枚上牌的閨秀,就算再不濟,也能拿到中牌,也算是過了考核,怎麼會有人押注不會呢,就算是再嫉恨蕭萇笙的,也不會傻到白白送銀子給別人。
蕭萇笙倒是初次聽到這件事,到不覺著好笑,也不太在意,隻淺淺一笑,“畢竟百倍賠率,賭坊不就是給人賭一把的麼,有人想賭一賭,也無可厚非。”
孫青青卻還是不懂收斂,繼續笑道:“萇笙小姐說的在理,可是若是要賭一賭試試水,常人也就拿十幾兩銀子,這才叫碰運氣,然而這人竟然一出手就是一萬兩白銀,常人拿不出一萬兩不說,也不會傻到這等地步。”
“青青這句話說得對,常人怕是拿不出一萬兩銀子,怕是哪位世家的小姐。”武苑也附和道。
蕭萇笙看著孫青青,有些無奈。
她其實在她說到一萬兩白銀的時候,就差不多猜到了是世家的人押注的,然而現在江南一大半世家閨秀都在這裏,她也是好心,擔心孫青青嘴快招人恨,才隨意說到,想要揭過,揭過孫青青竟然還在繼續說,那她是幫不了了。
畢竟出手一次,是她好心,再多管閑事,她何必自找麻煩。
其他閨秀自然想不到這一層,便紛紛附和,孫青青笑著笑著,眼角瞥到蘇雁兒待在一邊,想著自己和蘇雁兒交情不錯,便想拉她過來,緩和一下和蕭萇笙的關係,便大大咧咧的喊道:“雁兒小姐,你覺得我說的可對?”
蘇雁兒看著孫青青,聽著周遭閨秀對她的議論和嘲笑,一張臉慘白,拳頭緊握的都快失去知覺,她恨不得把場上所有人的嘴都封起來,讓他們再不能嘲笑自己。
然而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她們口中嘲笑的傻子就是她,隻不過當做一個茶餘飯後的笑柄,笑過了便忘了。
她倒是受不住打擊,眼眶都氣紅了,是有羞又惱又委屈,卻不曾想,自己和謝思雯等人嘲諷蕭萇笙的時候,說出的那些比這些難聽一百倍的汙穢言語,若是蕭萇笙似她這般一句一句都在意,都委屈,那不知道現在眼睛還在不在,怕是早就哭瞎了。
蘇雁兒實在聽不下去了,看著那群人笑意盈盈的模樣,都覺得是在羞辱自己,起身甩袖就走。
“哎!雁兒小姐怎麼就走了,剛才還說,諸位都過了第一關,正好結伴前去慶祝一下呢……”孫青青完全不知道自己無意間已經惹惱了蘇雁兒,還一臉驚訝的不知所以。
蕭萇笙看著蘇雁兒的背影,眯了眯眼。
她倒也沒猜到押注的是蘇雁兒,因為她不在意,所以根本沒有猜,隻不過是疑惑蘇雁兒的情緒,不過想到剛才那翻打臉,也覺得不奇怪了。
興許是惱羞成怒,待不下去了吧。
她不甚在意的站起了身,打算告辭,“諸位,萇笙也該回去給家裏報喜了,祖母和家母都在等著萇笙和舍妹回去吃午飯,就不和諸位一起慶祝了,等到二輪考核結束,宴凰主辦的宴凰宴,再與諸位把酒言歡,萇笙就此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