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飛他們的猜測是正確的,雲詩彤確實是被安姨帶走了,外麵的人之所以根本就沒有監測到她們去了哪裏,是因為她們根本就沒有離開那家酒店,而是到了人工下樓的樓梯口,然後找了個監控盲點,進了其中一個房間。
安姨相信,在這裏不會有任何人進來打擾,而且剛剛沒有聽詹姆斯的話,現在也不適合她出去,不管怎麼想,先看看詩彤的傷勢才好。將門反鎖,安姨走到床邊,將雲詩彤胳膊上的繃帶慢慢打開來,裏麵的一層已經被鮮血浸濕,她的臉色蒼白,看樣子傷得不輕。
歎口氣,安姨幫她把傷口清理幹淨,又用新的毛巾把傷口包紮好,這麼一活動,雲詩彤也醒了過來,慢慢張開眼睛,看到安姨,勉強笑笑,以極小的聲音道:“安姨!”
“彤彤,你醒了?”安姨俯下身來,愛憐地望著她:“感覺怎麼樣?疼嗎?”
隻要一動,就是鑽心的疼痛,雲詩彤咬了咬牙:“沒事。我們這是在哪裏?”
安姨低頭想了想:“彤彤,我是帶著你到了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現在外麵找你的人很多,想要救你也真不容易,現在好容易找到這裏,你就安心養傷,外麵的事情我去做!”
看了看她,雲詩彤溫順地點了點頭:“好。不過,段飛還沒有消息嗎?”從來沒有象現在這樣想念他過,不管過去遇到過什麼困難,她都有獨自處理的勇氣,想她雲詩彤縱橫商海這麼多年,也不是沒有自己的驕傲和自尊。可現在,段飛走了,她才發現沒有他,自己簡直什麼都做不成。
現在,她並不僅僅是懊惱做不成什麼事情,而是思念。即便什麼事情都不做,隻要段飛在身邊,她不會受傷,不會被恐懼纏繞,雲詩彤感覺自己象是一葉浮萍,在大海上漂啊漂啊,很冷,很孤單,沒有方向沒有光亮,讓她茫然失措。
安姨望著她,歎了口氣:“段飛回來了。”
“是嗎?在哪兒?”雲詩彤的聲音有些急切,眼睛中也閃爍著光芒:“他回來怎麼也沒有來看我?”
安姨笑笑:“他來看過你了,不過因為有其他的事情,就又走了,等沒事了會再回來的!”
聽說段飛來過,雲詩彤有些失望,喃喃地道:“什麼事情那麼重要,都等不到我醒過來呢?有很多話想要跟他說,都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唉,或許之前我對他太不好了,現在他也不那麼在意我吧?”
見她有些失落,安姨忙道:“不是,你要理解段飛,他現在身邊有太多的事情,有些也是身不由己的。彤彤,傷你的那個人,你還記得嗎?”
雲詩彤摸了摸額頭,一副努力思考的樣子:“看不清楚,他本身就蒙麵,而且當時把燈關了,我根本什麼都沒有看見!不過這個人的目標好像不是我,而是抽屜裏的東西,我不知道段飛在那裏放了什麼,不過那個人很緊張裏麵的東西!”
安姨點了點頭:“是這樣啊,那等見了段飛,我會告訴他這事的!”說著,安姨幫雲詩彤蓋了蓋被子:“你要吃東西嗎?”
她的動作,她的語氣和神態,都跟以前一模一樣,可是纖細的指尖冰冷,這樣的溫度讓雲詩彤心裏一顫,她的眼睛轉了轉,看到安姨手背上的一小片傷口,抿了抿嘴唇,柔聲道:“我想吃點粥,好餓!”
“好,我去買一點!”安姨道:“你先休息休息,恩?”
雲詩彤眨巴了一下眼睛,乖乖地道:“好。”
安姨走到衣櫃旁,打開門,看到裏麵有臨時幫住客準備的衣服,拿下換下來,又把自己的頭發挽起,戴上帽子,現在的她看起來跟之前判若兩人,如果不是清晰地看到麵容,根本就認不出來。
雲詩彤靜靜地看著她離開,等她將門關上,她努力地把身體挪了挪,鑽心地疼痛襲來,使她根本就不能把幅度做得更大一點。現在,雲詩彤意識到有一點危險了,雖然她不知道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從剛才安姨的手,她有一種猜想,那想法讓她恐懼,甚至都不敢說出口來。
不管段飛有沒有真的回來,她都得想辦法自救,即便現在對安姨的懷疑隻是猜測,她也不能讓自己就這麼陷入危險之中。想到這裏,雲詩彤緊咬貝齒,拚命地用另一條胳膊支撐起身體,盡量不讓受傷的胳膊吃力,好容易坐起來,她的額頭上已經滿是汗水了。
費力地下了床,雲詩彤順著牆根走到門口,慢慢地把門打開,探頭出去發現四下無人,她這才走了出去。怕被人注意,雲詩彤盡量讓自己走得平穩,不過這姿勢拿捏起來很難,而且身體又撕到了傷口,疼痛幾乎讓她站立不住。
努力靠牆站住,雲詩彤四下看看,見不遠處有一個衛生間,她咬了咬牙,忍痛走了過去,進了一個小間,然後將門反鎖,然後靠到牆上,大口地喘息著。胳膊上的傷口應該是不能動的,可現在她根本抬不起來,就這樣垂著,胳膊的重量拉著傷口朝下,使她渾身撕裂般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