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殺妻案(1 / 2)

羅筆芯發現,明川自從上了樓之後,儼然就像變了一個人。她知道這並不是簡單的態度轉變,而是給她一種截然不同氣質性的變化。剛才的明川市儈,油嘴滑舌,玩世不恭,雖然讓她覺得討厭,但是同時也覺得容易讓人親近。而現在的他明顯有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陌生感,身上散發出來一種睿智、冷酷和奪人心魄的壓迫感。

羅筆芯在大學主修的是心理學,她對明川的這個變化十分敏感。閱人無數的她判斷明川可能在幼年時經曆過心理創傷。一般的多重人格或者雙重人格人,他們都是被動地切換身份,就像變色龍一樣隨著環境的改變而改變。這是源於適者生存的法則的心理學翻版。比如,用比較自信的人格,去應付具有競爭性的環境;用脆弱、神經衰弱的人格去贏得同情、獲取依賴。而明川這種,他似乎能控製自己的人格切換,這讓羅筆芯感到十分不解,也同時感到十分不安。

明川此時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他陰測測地打量著死者的臥室,那眼神讓羅筆芯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倒是老丁和黃曉蓉似乎已經習慣了,並沒有覺得什麼異常。

他走到臥室的梳妝台看了一眼,然後又走到了床頭櫃那裏,拉開裏麵的東西也看了一眼。他發現床頭櫃裏全是各種名貴的進口保健品。他隨便拿起來幾個瓶子打開看了一眼,又轉身拉開了臥室的衣櫃,然後又進入了臥室的洗漱間。

他在臥室裏轉了一圈後,望著一直跟著他的張國軍道:“她是怎麼失足的?”

張國軍輕歎一聲說道:“昨天我有應酬,回來得很晚。我一進門就看到她倒在樓梯上,我就馬上撥打了120。結果,人已經不行了。他們搶救了幾分鍾後,就宣布了她的死亡。”

明川看他一邊說一邊動了動自己的衣領,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而其說話的時候眼神飄忽不定,顯然他在說謊。

明川又問道:“你確定說的是真話?”

張國軍道:“確定,當然確定了。120會有派車記錄,當時來的醫生也能為我作證。”

此時不僅是明川,在場的老丁和羅筆芯已經都聽出了問題。他們成天審訊人做筆錄,經驗豐富。一個人說謊沒有,幾乎下意識就能判斷出來。剛才張國軍一個人對問題生硬的重複,基本屬於典型的撒謊。其次,編造的故事一般沿著時間順序進行,什麼應酬,回來得很晚,和明川所問的問題都不相幹,他顯然潛意識在回避重點。

明川又問道:“你們結婚有幾年了吧?怎麼沒有打算要個孩子呢?”

張母此時卻接話道:“不是沒打算,是一直懷不上。倒是平時保健品我看吃得不少,可那頂什麼用?有病就得去治。”

張國軍皺眉道:“媽,說這些幹什麼?”

張母一瞪眼道:“我這老太婆一把年紀連個孫子都抱不上。怎麼?還不能讓我說幾句?她就是有病。真是什麼雞下什麼蛋,今天我見了他們,算是明白了。”

馮媛的弟弟當即怒道:“張國軍,你還是個人嗎?我姐姐可為你墮過胎。怎麼到了現在,成了我姐姐的不是了?我今天算是看明白了,我姐姐在你們家過的是什麼日子。要是我姐姐真是被你們害死的,老子饒不了你們!”

張母聽到這裏,顯然十分詫異。她回頭瞪了張國軍一眼,張國軍趕忙說道:“媽,你別激動。這事我以後跟你解釋。”說完,就抬頭怒視著小舅子。小舅子一看,當即擼起了袖子,眼看兩個人就要動手。

羅筆芯此時發現張母是一個強勢的人。自古婆媳關係就是個無解的難題。看這張國軍在母親麵前唯唯諾諾的樣子,心裏不由地覺得馮媛確實可憐。

明川冷漠地看著馮媛的弟弟,一把就按住了馮媛弟弟的手。他弟弟不敢正視他,隻能作罷。他此時再問道:“那你打算要孩子嗎?”

張國軍此時有些不耐煩,皺眉道:“這和馮媛的死有什麼關係?”

明川淡淡地說道:“有沒有關係是我們來判斷的,你隻用負責回答。”

張國軍賭氣一般地說道:“沒打算過,我不想和她要。”

明川道:“把你發現她受傷的地方指給我看。”

張國軍無奈,隻能帶著他們出了臥室,然後下樓梯在拐角處說道:“就在這裏。”

明川蹲下看了一眼。他看到撞擊點上確實有流柱血跡。從血跡上看,確實死者有跌落樓梯,然後撞擊欄杆後受傷或者死亡的可能。但是,出血量太少,這有些不不對勁。他已經看過屍體,從傷口的輕重程度分析,實在不該是致命傷才對。當然,這需要回去全麵屍檢才能下定論。畢竟,顱內損傷也是致命的。有時候,生命要比想象中的樣子脆弱許多。不過,這個案子卻是另外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