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筆芯這次親自上陣,她覺得在譚紅的家人來之前將馬超伏法,或許能減輕他們對失去女兒的悲痛。
羅筆芯坐下後看到麵前的馬超四十開外,全身皮膚曬的黝黑,身上穿著養殖場的工衣,一雙手看上去十分粗糙而且汙跡斑斑,說明他並不是一個坐在辦公室裏養尊處優的人。事實上這個案子線索已經無比清晰,但是羅筆芯覺得這裏還有一個重大的問題沒有解決,那就是馬超沒有殺害譚紅的動機。
所謂刑偵五要素,人、事、物、時、空。一個人殺人總是有誘因,有動機的。但是從目前來看,兩個人之間並沒有什麼明顯矛盾,馬超實在沒有殺害譚紅的動機。而且譚紅也沒有被性侵過的痕跡,兩個人也看上去沒有財務糾紛,難道是感情糾葛?
想到這裏,她就給老丁打了一個眼色。老丁直接一拍桌子喊道:“馬超,老實點。”
在這裏已經被關了六七個小時的他早就筋疲力盡,被老丁這麼一嚇,趕忙坐正了。他一臉委屈地說道:“警察同誌,該說我我都說了。真的。”
羅筆芯笑道:“你不用緊張。我最後問你一次,這個女人你認識嗎?”
馬超再次搖頭,老丁就喊道:“馬超,你知道我們的政策,坦白從寬,抗擊從嚴。你是打算跟公安機關頑抗到底嗎?你要是沒有事?我們會把你關到這裏?你給我好好想想再說。接下來你的每一句話都會成為證據。做偽證是要被判刑的。”
羅筆芯笑道:“她的名字叫譚紅,在你的廠裏上班。你的老婆和員工都已經證明了這一點。你確定你不認識她嗎?”
馬超聽到這裏,頭上的冷汗已經掉落下來。老丁大聲地說道:“馬超,你好好想想,譚紅死了,你現在有故意殺人並且拋屍的重大嫌疑。如果你再對抗下去,後果你自己清楚。”
馬超被嚇的渾身顫抖,他趕忙說道:“譚紅不是我殺的。我回到廠裏的時候看到她已經死了,我也被嚇了一跳。”
羅筆芯冷笑道:“那你給我解釋一下,為何她會出現在濱江裏?難不成是她自己遊泳去的?”
馬超咬了咬牙,似乎下了很大決心才說道:“我,我那也是一時糊塗啊。”說完他就捂住了臉,不爭氣的眼淚奪眶而出。老丁走過去給遞給了他一張紙巾,他擦了擦才說道:“這幾年廠子裏效益不怎麼樣,我於是就想弄點淡水養殖,弄點觀賞魚什麼的來開源。於是我就到處借錢準備擴大養殖範圍。結果自己不太懂行,經營了幾個月反而賠了不少錢。您說,我這裏要是發現淹死一個死人,誰以後還敢來賣海貨?而且她在夜班死的,我,我實在是已經拿不出來什麼賠償金和喪葬費給她了。所以我就沒有報案,直接把她扔到了濱江裏。警察同誌,我知道我錯了。請你們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殺她。我和她無冤無仇,我幹嘛殺她啊。”
這個結果倒是讓老丁和羅筆芯沒有想到。看他的樣子,確實不像在說謊。兩個人都知道,辦案要講證據,於是羅筆芯問道:“那你大前天也就是12日晚上十點以後你在那裏?”
馬超趕忙說道:“債主們一直要債,而且我欠著大家夥好幾個月的工資。無奈之下隻能把老家的房子給賣了。我是坐著動車回來的,13日淩晨兩點半才下了火車。12日十點我在老家等動車呢。我的票就在錢包裏,不信你們看。”
老丁不甘心的問道:“那麼晚了你為何沒有回家,而是去廠裏?”
馬超道:“我知道債主一定早上來要債,而且那麼晚了回家要吵醒我媳婦他們。所以我就去了廠裏。”
羅筆芯意識到了問題嚴重不對,經過死亡時間推斷,譚紅應該是12日11點左右落水的的,如果馬超沒有說謊,他沒有殺譚紅的時間,也沒有殺譚紅的動機。這就比較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