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了這個時候,任氏還是不忘拖著蘇雨昕。
畢竟偷盜之罪,和毒害軍營將士比起來,根本就不值一提。
任氏覺得,隻要把鍋穩穩扣在蘇雨昕的頭上,她就可以渾水摸魚,蒙混過關了。
“任老夫人這是非要把罪名都扣在我的頭上嗎?”蘇雨昕抬眸,一雙眸底漆黑不見底,語氣涼如寒霜。
“老身隻是就事論事而已。”任氏緊緊抿著唇,抬頭看向蘇雨昕,卻發現蘇雨昕半點兒慌張都沒有,反而唇角還掛著一抹嘲諷的淺笑,當下心裏便一咯噔,有種不好的預感。
“是誰告訴任老夫人,我隻往軍營送了一張方子?”蘇雨昕挑眉問道。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任氏的心突突跳著,那種不好的預感更強烈了。
“皇上,太後娘娘,臣婦一共往軍營裏送了兩張方子。一張是義外祖父親自改良的涼茶方,用於將士們解暑。另外一張,是給夥房高師傅抓老鼠用的昏睡方。”蘇雨昕不疾不徐的說道。
宋洋改過的方子,她曾拿了一張回去給宋桀過目,所以她知道那張方子的功效,當時還覺得有些哭笑不得呢。
隨手塗改的,居然就改出一個昏睡方來。
“抓老鼠?”任氏喃喃了一句,一顆心似是要跳出喉嚨一般。
“錢誌昌偷走的,正是抓老鼠的方子。”風曜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冰冷:“自從錢誌昌入軍營後,屢屢違反軍紀,如今更是明目張膽的行偷盜之事,還往剩餘的涼茶中下了迷藥,實在是可惡至極,按軍規,當斬。”
“不,不是的。”任氏癱坐在地上,紅著眼睛看著風曜:“昌兒隻是想孝敬皇上太後,沒想到錯拿了方子而已,他本意是好的。”
“錢誌昌已經招認,他取走涼茶後,在剩餘的涼茶裏下了迷藥。”百裏玄燁掃了任氏一眼,說道。
“不可能,不可能。”任氏抿著唇,突然指著錢太醫說道:“他剛剛說,臣婦帶來的涼茶裏有大量的瀉藥,並沒有迷藥。”
“瀉藥是軍營裏另外一個小兵被處罰後心懷不忿下到涼茶裏的,錢誌昌並不知情,直接偷了涼茶後,又投了迷藥進去,目的是想迷暈軍中副將,行報複之事。”風曜眯著眼睛,冷冷的說道。
“不,不是的,不是的。”任氏拚命的搖著頭,眼淚不住的從眸底湧出來:“昌兒才不會做這種事情,一定是被人陷害的,求皇上明察。”
“錢誌昌已經親口招認,你這是懷疑朕的判斷能力嗎?”百裏玄燁沉了聲音,問道。
“臣婦不敢,臣婦不敢。”任氏的眼淚,啪嗒啪嗒的滾落,臉色蒼白如紙,整個人就像是喘不上氣來似的,嘴巴用力的張著,仿佛缺水的魚兒一般。
隨即,任氏頭一歪身子一軟,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上。
錢太醫得了百裏玄燁的命令後,上前為任氏診了脈。
“急火攻心,並無無礙。”錢太醫說著,給任氏行了針。
片刻後,錢太醫取下針來,不由的咦了一聲。
按理來說,該醒了。
可任氏依舊緊閉著雙眸,沒有任何反應。
其實任氏在錢太醫取針之前就醒了。
隻不過她在心裏權衡了一下利弊,沒有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