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他的右腿一記極快的鞭腿擊打在靶子上,將整個靶子踢到彎下去,然後不等靶子回彈,右腳落地為軸心,整個人旋轉一周,左腳對著那個靶子又是一下淩厲的後旋踢。
“哢——”支撐著靶子的彈性管因承受不住巨大的衝擊力瞬間被踢斷,整個靶子直奔牆壁而去,在一聲巨響後與一大塊牆皮玉石俱焚。
腿力之凶猛,牆上竟出現絲絲裂痕。
“看樣子你恢複得不錯。”訓練室的門不知什麼時候被打開,一個金發男人斜倚著房門看著他滿意地微笑道。
“嗯。”站在訓練室中央的男人隻是微一點頭,沒有過多的言語。
亞希從上到下審視一遍加裏,再次滿意地點點頭。
現在的加裏足足有大半邊身體都被換成了機械版本的,一體化的黑色合金義體在燈光下閃耀著深邃的光,深藏著其中的爆炸力量。
他的另外半邊身體還是肉體,但也裝上了用於提高身體強度的厚實外骨骼,否則義體在爆發時的巨大驅動力會將他整個人擰成兩段。
加裏的背後還裝有一對機械雙翼,並不巨大,即便向前伸展也僅僅隻能包裹住加裏的上半身而已。
這和鳥類的比例完全不協調,原因也很簡單,這對機械翼並不是靠扇動來獲取升空的動力。
正常情況下,以普通人的體重和身體構造想要飛行需要長一對翼展將近二十米的翅膀才行,如果是質量大得多的加裏想要加裝這種翅膀……
還不如直接坐飛機來得正常。
因此他的背上是用於噴氣式飛機的那種加力渦扇發動機,而且為保護人體,他的背部還裝備有高強度裝甲。
如果全力催動機械雙翼,再踢出一腳,那效果差不多就是……
你有被光速踢過麼?
隻不過如他所願,加裏的上半身裝著的義肢是荒空民用一型,這隻義肢相較於整體看起來就像是幹癟的樹枝一樣,帶著一言難盡的違和感。
“第一個任務的目標我已經為你找好了。”亞希接著說道,“如果你願意的話,今天晚上就可以。”
“誰?”加裏側過頭,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臉上總是帶著咬牙切齒的表情,看起來像是一種沒有來由的憤怒。
但他的語氣卻始終保持在一條線上,尤為平靜。
“麥克·亞當斯。”亞希點了點自己的腕表,釋放出一個擬化光屏,光屏上是一個肥胖的禿頂中年男人。
他慢聲說道:“你不好奇麼?為什麼上麵分配給你的義肢會變成荒空民用一型,就算你沒有了利用價值也不至於到這種地步。”
加裏轉過身來正視著亞希,依舊一言不發,但是他已經眯起了眼睛,配上他一直保持的咬牙表情,看起來是一種出離的憤怒。
“他是荒空公司安排在社會序列的高層,執掌後勤。”亞希道,“這些事都是他幹的,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類似的事情了。而且根據我得到的情報,上一次的軍械泄漏和他也脫不了幹係。”
“這種人……為什麼還能留在高層?”加裏深深皺起眉。
“因為這樣的社會需要蛀蟲。”亞希突然笑了一下,但眼神有點冷。
他接著說道,不緊不慢,“如果不相信我,你也可以憑借你自己的本事去調查,至於……總之,選擇權在你。”
“嗯。”加裏點一下頭,也不知道是在讚同亞希所說的哪一點。
現在的他已經沒有興趣再去了解亞希到底為什麼會這麼做了。
亞希的目的並不關鍵。
關鍵的是他現在已經重新站了起來,而且比之前更加強大!
強大的話……
就能做更多的事了。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過去自己作為一個警員除暴安良打擊犯罪的模樣,這樣的場景讓他很安心。
很快,生活就能回到這樣的正軌了吧?
雖然無法再和警署的同事們同行……
突然間,從義體右手和義體右腿傳來的劇烈疼痛感又將他從回憶中拉回來,無數裂紋破碎般的刺痛仿佛直接作用在他的腦海深處。
於是他深吸一口氣,再一次屏住呼吸,用力地咬緊了牙關,麵部的肌肉也變得僵硬了一些。
“對了,我覺得你需要一點儀式感。”亞希又開口說道,“比如說一個代號,還有一個標誌性的麵具。”
加裏皺起眉頭,他直接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亞希愣了一下,他重複著加裏的話,然後笑一下,“你不覺得這樣很酷麼?”
“不覺得。”加裏搖了搖頭。
“那我給你一個好理由。”亞希笑嗬嗬道,“我想想……”
很快他就想出了一個合適的理由,“代號可以讓你記住你現在的想法。”
“嗯?”
“它可以讓你記住你現在的所思所想,你重新站起來的意義是什麼。然後,千萬不要墮落。”亞希深深地看著他,“至於麵具……無論他們會不會從你的義體中認出你,你總需要稍微掩飾一下不是麼?”
加裏沉默著,沒有拒絕也沒有讚同。
時間仿佛在兩人之間停止住。
許久,加裏才緩緩開口道:“裂隙,代號‘裂隙’。至於麵具,隨便。”
“行,‘裂隙’加裏。”亞希滿意地一笑,他沒有去問加裏這個代號的意義,因為那不關鍵,他隻是從身後拿出一個銀白色的全臉麵具,隨意地丟給加裏。
加裏接過麵具,那是一張高強度的金屬麵具,於是他稍一用力,大拇指按在麵具上,在上麵留下一道裂紋。
隨後,他戴起麵具,一言不發地離開了訓練室。
在他的身後,亞希依舊斜倚著門,他的臉上也依舊掛著一抹笑意,看著加裏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著一件藝術品。
一件由他親手打造的藝術品。
這和那些肆意生長隨意傳播的野火們可不一樣。
雖然都很重要就是了。
——
午後兩點,薑述準時踏入了那一家名為“岸邊”的咖啡館。
登上二樓,走進一間私密包廂。
房間內已經有兩個人在等候著了。
一個年輕的男人,穿著一身休閑服,留著一本正經的發型,一看就不像是什麼好導演。
另外一個人也是薑述沒有想到的,李允棠。
她穿得很樸素,化的妝容也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