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克·唐。
這個名字對於艾文·加西亞來說很遙遠。
雖然他是個黑幫太子爺,但他知道,僅憑自己這點小動靜,還遠遠不至於讓這個曾經的警界神話來抓捕自己。
畢竟,黑幫這一類的地下組織,更多的還是利益上的博弈,他們隻會犯一些在警署看起來“稀疏平常”的事情。
唐,是犯罪克星,他隻會參與一些找不到凶手的大案或奇案。
隻不過,對於一個黑幫成員來說,見到唐的幾率很低,但絕對不會是零。
在此刻,艾文就見到了這個傳說之中已經身亡的男人。
狄克·唐穿著一條紙質的中褲從一個房間裏走出來,他瞥了一眼客廳裏的克洛和艾文,臉色平淡,眸子裏沒有任何其他色彩,他淡淡道:“既然你知道三樓是我的地方,你為什麼還要出現在這裏?”
“哈哈,咱這不是一家人嘛,這麼講究幹什麼?”紅克洛見唐走了出來,便嘿嘿直笑,但是突然間他就正色嚴肅地看向身邊的艾文,“不過你可隨便上來,不管是二樓還是三樓……都是會死的哦。”
語氣森然,似乎夾雜著紅克洛自誕生以來的所有惡意,所以這一番話令艾文情不自禁地感受到一種壓迫感。
就像是在野外環境之中,羊遇見了凶惡的豺狼一般,那股食肉動物的腥臭味,那種食物鏈上層的天然威亞,無不在刺激著艾文脆弱又幼小的心靈。
對,他隱隱就有這樣的感覺,相比於麵前的這個家夥,他無疑是脆弱又幼小的。
這種感覺讓艾文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他明明已經是一個黑幫的最高領事人了,明明已經站在了成百上千人的頭上,但是在這種時候,為什麼在這種時候,他卻覺得自己根本就是一隻綿羊?
僅僅是因為麵前這個男人的氣勢麼?
“怎麼,你有什麼意見麼?”紅克洛斜睨著艾文,語氣輕鬆地反問著。
“不不不,我沒有任何意見,我會住在自己的地方。”艾文原本是想要在嘴上稍微為自己行為的出醜稍微挽回一些麵子的,比如說話不卑不亢,語氣鎮定自若等等,但是在紅克洛再度開口後,他卻本能地說出了這般認慫的話語。
而後,他便感覺到那道豺狼一樣的目光從自己的身上移開了,化作輕鬆愉快的眸光投向之前從房間裏走出來的唐。
於是艾文也順著紅克洛的目光看去,他看見了唐……
正在倒水喝?
“唐……他在喝水?”他情不自禁地訝異出聲問道。
紅克洛瞥了他一眼,笑嘻嘻地說道:“怎麼,人喝水很奇怪嗎?水是生命之源你知道嗎?”
“……”艾文張了張嘴,但沒有任何話語從他的口中蹦出來。
人是要喝水不假,可是紙人為什麼要喝水啊?
這不是自殺嗎?
然而,他很清楚此時此刻此地,自己的地位肯定是最低的,所以他隻是牢牢地閉上嘴,隻敢用自己的眼睛去觀察能看到的一切事物,用自己的腦子去分析一切事物的細節。
這所這房子的麵積相較於他的體型顯得很大,而且五髒俱全,應有盡有,隻不過都是紙做成的,所以他懷疑這些東西是不能用的。
比如說那個電視機,他並不認為這台電視機能夠播放什麼電視,而事實上也正是如此,這台電視隻是個擺設。
但是令他奇怪的是,電視這種電器是沒有用的,而紙質的飲水機已經其他一些簡單的紙製品又是可以用的。
也就是說,這裏還是遵循著某種規則的,這種規則或許有用,或許沒用。
畢竟,他已經算是薑述的階下囚了。
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讓自己重新獲得人的身體……
算了。
他看向自己身邊的紅克洛和那沉默地帶著水杯走進自己臥室的唐。
連這兩個人都沒法逃離這個地方,沒法重獲人身,僅僅是他的話……
怎麼想都不可能的吧?
艾文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無論是克洛還是狄克·唐,他們的智慧都遠高於自己,連他們都無可奈何的事情,他又有什麼資格去試想呢?
更何況,在他們頭上還壓著一個薑述。
那個時空管理者,那才是真正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