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泉曾經從父親的口中知道這個世上是有懂修行的化外之人的,這些人往往駐顏有術,讓人難以辨別真實年齡。
他猜測項戎大概是不想被世俗之事打擾,才有意隱瞞,所以也就順著項戎的回話,臉上露出遺憾的表情,嘴上歎聲可惜,行動上卻對項戎執禮甚恭。
想到還不知道先生名字,於是輕聲問道。
“學生趙清泉,不知先生名諱可方便告知學生?”
趙清泉的行動,讓項戎知道他沒相信自己的解釋,估計還是把自己當成詩的作者了,也不多做解釋,簡單的回複。
“項戎。”
眾人這才知道項戎的名諱,皆是默默記到心中。
逛集會的人一茬接一茬,舊人走新人來。
人來人往的熱鬧逐漸又充斥在春水巷中,方才圍觀看熱鬧的人,過了剛才的新奇勁,也都各自忙自己的事去了。
那些剛才還起勁打聽項戎情況的婦人們,此時也是熄了招婿的心思。
畢竟自己家的女子要是想找個大先生做夫婿,確實有些不適當。
也不完全是門當戶對的問題。
夫妻兩人若要生活過得美滿,就少不了二人心思之間要多少能契合到一塊去。
雖然斷了招女婿的念頭,但是還是會時不時的得閑看向項戎的攤位。
隻一想到,今天竟然能和一位大先生搭上話,心中就一陣激動,吆喝聲更大了。
早點賣完貨物,還能趕在家人睡前回去,給家中人吹噓一番今晚春水巷發生的事。
“傳言中大先生都是文曲星下凡,不知道能不能沾點仙氣帶回家。”
楊老頭還有幾個編筐沒有賣完,看到自己攤前來了客人,和項戎說過,也匆忙返回接待客人。
周遭逐漸沒了人,趙清泉從慌亂的的情緒中平靜下來,看著項戎攤前豎立的招牌上的字,想起了此行的目的,開口問道。
“先生桌上的字帖可要出售?”
項戎方一聽趙清泉的話,差點沒老淚縱橫,兜兜轉轉一夜了,終於有個誠心要買的顧客了,隨即臉上擠出和煦的笑。
“當然出售,這些字帖便宜的很,多少給點就成。”
他本來的想法是按一水珠一副字帖的價格出售的,但看眼前的少年衣袍洗的已經有些褪色發白,想來家中不會富裕,便想著給個錢就行。
知音難尋啊!一種新字體甫一出世就能得人喜歡認同,已是難得。
不過趙清泉卻是不敢真如項戎所說的給個錢就行,不過他身上也確實沒帶太多水,於是幹脆一把扯下來脖子上的玉佩,交到項戎手中衝抵價金。
看著手中碧綠的玉佩,鮮翠欲滴,甚是不凡,但卻不是項戎此時最需要之物——水。
不過說出去的話自然也不能收回,項戎收下玉佩,右手把桌上寫有《茅屋為秋風所破歌》那封字帖拿給趙清泉,這首是他寫的最好的一幅。
趙清泉見狀趕緊接住,雙手捧好字帖,臉上一臉肅然,怕耽誤了項戎做生意,隨後便出聲向項戎告退。
他現在迫不及待想回家,想趕快把字帖藏起來,獨自細細欣賞。
送走趙清泉,項戎看天色已經不早了,也不知道還會不會有客人。
他有些發呆的四處閑看,眼睛基本已經感覺不到刺痛了,視物也隻是剩下淺淺一層白霧,基本算是好了。
他也沒想到能好的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