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啟,達戛納城的街道上是人潮湧動,帝國初代皇帝的雕像即使是在夜裏也顯得如初的輝煌和胸圍,雕像底座的魔法陣散著華麗的色彩,徹底地把這位帝皇的形象照亮在夜幕之下,居民能夠看見的,永遠是他持劍的背影,筆直,偉岸,看不見頭的深邃與霸氣……netbsp;普米修羅一直以一種癡迷的目光看著那帝皇的背影,黑色的雙眸一樣的深邃,“小蟲,你說這雕像之中,會不會還有一個生動的靈魂在,他從開始就在日升日落之中就一直地看著這千年以來的事情,隻是注視,卻不說話,就像是活著的君王一樣,俯視,威嚴,沉默。”
這裏是並不是帝都最好的酒店,不過卻是最恰和普米修羅的心意的,因為這裏足夠高,能夠與那巨大的雕像齊頭平視。
普米修羅一口飲盡杯中酒水,緩緩地道:“小蟲,這次回來該不會隻是祭拜你母親而已,想過要做些什麼沒有?”
花賞為普米修羅添上一倍,痛飲而盡,他側頭學著普米修羅的樣子,注視著帝皇的雕像,開始說道:“普米,帝國是不是要再次舉起長劍了?”
普米修羅怔了怔,饒有興致地搖晃著高腳杯之中的紅色酒水,晃出一個淺淺的漩渦,他在說:“怎麼,你對這些事情幹興趣?不像是你的為人吧?”
“不過你倒是怎麼看出來的?就連我身在宮中,也是在最近幾天才知道的。”普米修羅隨後補上了一句說道。
“南方?”
“是西南方。”普米修羅說道。
花賞點點頭,十年之前,帝國與西南方的野蠻人帝國開啟戰事,帝國的第一王子在那一戰中成為俘虜,隨後才有野蠻人的逼進,也就有了西莉婭初展的舞台,不過不知出於何種考慮,自動野蠻人帝國戰敗以後,第一皇子就一直被扣押在野蠻人帝國,帝國雖然勝利了,可是卻也沒有能夠借機深入。
“大哥他……自殺了。”普米修羅的話中有一種淡淡的傷感,“父皇他那天,哭了,也笑了,然後他把劍拔了出來。君王的憤怒,也隻有無盡的鮮血才能夠平息吧。”
普米修羅遲疑了一下,歎了一口氣,說道:“我這次出來,本是想和你敘敘舊的,也想先告訴你一件事情,最為朋友的話,希望你會多準備一下。”
“你說,我聽。”
“父皇他,想要把三公主嫁給你。”普米修羅的語氣說不出的諷刺。
一絲的陰霾出現在花賞的眉宇之間,像是那夜幕之中飄來的陰雲,看不出的沉重,但是壓抑,花賞默默地點了一下頭,繼續看著那帝皇的雕像,他沒有問為什麼,也不需要,帝皇的心思就想那雕像,是否真的存在一個生動的靈魂根本無從得知。
普米修羅歎了口氣,搖晃中的酒水漩渦裏麵倒映著他的臉,扭曲起來,“這兩次見到了你,也見到了不長毛的,我才現隻有我在這兩年之中一步也沒有走過。你們都變太多了,變得讓我陌生。”
普米修羅似乎有了一點醉意,他的聲音遙遠而顯得不與年紀相符合的點點蒼老:“比如說你,以前假如知道娶的是帝國最美麗的明珠的話,真的要狂歡個幾天幾夜的。”
“那非爾,看在我的份上,你能好好地對待我的那個妹妹麼?隻要她的笑,才是我生存的理由啊……”普米修羅醉了,不多的酒水讓他能夠有了憑借,有了理由讓自己進入沉睡之中。
最是無奈皇家宮廷事,那雄威,莊嚴的大殿裏麵,掩蓋了所有的一切看不見能夠看見的黑色,與那非爾比起來,普米修羅更加要抑鬱一些,至少那非爾是沒有血緣上的羈絆。
花賞默默地喚來了一名下人,讓他把普米修羅撐扶離開。一口飲盡杯中高昂的名酒,花賞嚐不出一點的味道,他歎了口氣,很久以前他就沒有那份心思去理會這個身份帶來的各種麻煩,隻是這些麻煩依然會因為這個身份接踵而來。他沒有喘不過氣,隻是有點可笑,或許在他重生的那天,重生在一個平凡的人之中的時候,命運的軌跡就會更改,也或許,他還是那個以前的他。
他與普米修羅獨飲,西莉婭她們卻在另一邊等待了良久,看著基米德不是從門外探頭過來,花賞輕笑一聲,想要把這夜裏的思緒拋還給黑夜,已經沒有或許,因為他現在擁有的,在或許之後會更加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