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什麼?”
審訊室裏的林薔,審訊室外的蔚池喬,幾乎同時發問。
“林薔和羅美娟是中學同學?”蔚池喬眉頭緊鎖。
旁邊吳維維正在翻資料,也沒聽清他問什麼,“啊”了一聲,遲鈍了幾秒鍾才回應:“是啊,說要抓她嘛,我這邊就調了她檔案,發現她和羅美娟是同學,整個初中,哦,還有高中的第一年,然後林薔家因為搬家吧大概,反正就轉學了。”
審訊室裏麵的林薔麵露不解,“什麼意思?我沒懂。”
“裝模作樣就不必了吧,你到底是哪裏沒懂?”艾雲台直視她。
“我真的是後來看網上的那些消息,才知道小雅可能是羅美娟的孩子,可你說來接孩子的是誰?誰的兒子?我不認識他,他戴著帽子,口罩也是很快就帶上了,我真沒看清,而且我也不知道你說的什麼保姆的兒子是誰,我之前從來沒見過這個人。”
艾雲台從審訊室出來,幾人回了辦公室。
阮鹹先按捺不住,“林薔那副震驚的樣子實在太真實了,這太奇怪了,真的太奇怪了,”他滿屋子看了一圈,最後視線落在了蔚池喬身上,“你懂那種感覺嗎?就是她一開始表現出來的焦慮,明顯表現出她在隱瞞什麼,可卻不是和霍小雅有關的事情。”
“她不認識,或者說沒見過......其實我們也不確定那個來接走孩子的人就是熊傑,”蔚池喬閉起眼睛,用食指關節抵著額頭中間,一邊輕點一邊繞著辦公室走了半圈,“可霍小雅卻和林薔說她認識那個人,回來的時候沒有受傷,而且咬死不說那個人是誰......”
“我們假設那個人是熊傑,可熊傑剛剛出獄,就算這其中有什麼貓膩,這些年裏霍小雅也根本不可能和這人產生過什麼直接的接觸,更遑論會產生出這麼深刻的信賴感。”
“可如果不是熊傑,那又能是誰呢?我想不出還有第二個人,隻有......”
艾雲台看他,“隻有可能是霍小雅的親生父親。”
他轉過頭對阮鹹說:“再去和霍小雅的保姆確認一下這些年孩子的日常作息和行動軌跡,越細越好。”
阮鹹答應著去了。
吳維維小跑進來彙報:“隊長,汪梅帶回來了,要現在問詢嗎?”
艾雲台點頭,“熊傑定位到了嗎?”
“還沒有,”吳維維看著手機,“熊傑能被查到的最後出現的位置是在中心醫院,視頻裏最後見到的人,是......”她偏頭看了一眼蔚池喬,為難的抿了下嘴,“他見過二喬哥之後,就離開了醫院,然後進了醫院門前的一間小賣部,從後門出去後,就避開了監控,失去蹤跡了。”
“行,知道了,你先出去一下。”艾雲台說。
吳維維“哦”了一聲,還小心帶上了門。
蔚池喬垂著頭,等門外安靜了,才說:“當時我和熊傑說話,小易就在邊上,你可以叫他回來問問。”
“不必了,”艾雲台聲音很輕,“他已經和我說過了,但他說,你們說話的時候,他站遠了些,不太能聽得清楚。”
“嗬,”蔚池喬不知道還該說些什麼,“我不管你怎麼想,也不知道他出現在那裏到底是故意的還是巧合,但那之後我所能想得到的,做得到的,你應該都知道了。”
艾雲台沉默著,沒說話。
蔚池喬抬起眼睛,看他背著光被勾勒出一片硬朗的剪影,忽然抬手過去,用手背試了試對方的額頭,一觸即離。
“還在燒。”
“已經好很多了。”艾雲台不習慣在工作的地方表現出他的脆弱,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
他的動作怎麼會看不出來,蔚池喬自嘲的笑了一聲,忽然上前纂著艾雲台的衣領,一把將人摜在了牆邊的沙發上。
艾雲台被猛摔一下,也是被蔚池喬的直接動作,合力震得腦子有點懵,“你......”
“我什麼我!”蔚池喬把桌子上壓在文件夾下麵的藥盒甩過去,將將擦著艾雲台的臉側,跌在肩膀上,又順著胳膊滑到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