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修齊見寧溪哭成這樣,立時心軟成了一團,喃喃念著:“對不起,對不起……”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對不起什麼,隻是覺得看見寧溪這麼哭,自己的心也碎成了一團。這一路風塵仆仆,他昨天被困在機場,不知道有多著急,恨不得立刻插一雙翅膀飛回來。
今天早上一回來,他就直接到了醫院,現在下巴上長出青色的胡茬也來不及打理。
“對不起,我來晚了。”
寧溪埋進紀修齊的懷裏,心安的同時,眼淚也越流越多,將紀修齊的襯衫都洇濕了。
她抬起頭看向紀修齊:“修齊,天魁雪蓮怎麼樣了?”
“你放心,雪蓮我已經帶回來了,現在朱大叔和陳媽去熬藥了,待會就能給你爺爺喝了。”
他摸了摸寧溪的臉,一個星期不見,寧溪的臉更瘦更憔悴了,他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可是在寧溪的眼裏,紀修齊也是同樣的憔悴,眼下一片烏青,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有沒有休息好。
“修齊,對不起。我答應你,我不會再胡鬧了,我以後安安分分地,照顧好自己和孩子,不再讓你擔心,也不再讓你這麼辛苦地奔波。”
寧溪每一天對紀修齊的擔心,都變成了愧疚。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紀修齊也不會被卷入這麼多的麻煩裏。
“別再說這些了,我能做的就是讓你平安開心。”
寧溪的房間裏每天除了陳媽之外還有兩個護工輪流照顧著,這會護工打來了洗臉水,紀修齊親自接過熱乎的毛巾,在寧溪的臉上擦了擦:“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洗漱完先吃點東西,然後去看你爺爺。”
紀修齊的目光落在寧溪的肚子上,明明隻有一個星期沒見,但是總覺得肚皮又隆了一些。他的手覆上寧溪的肚子,感覺裏頭的小家夥似乎動了一下。
手上傳來的觸感讓他有些驚喜,連日的疲憊也被洗得一幹二淨。看見寧溪和孩子都好好的,他也就放心了。
“最近有沒有聽話?不許欺負媽媽。”紀修齊湊近寧溪的肚子,隔著衣服落了一個吻。
在他俯身的時候,寧溪忽然看見了他的掌心。雖然沒有再包紗布,可是那一條條紫紅色的傷痕觸目驚心。
“你受傷了?”
寧溪拉過紀修齊的手,看見在虎口的位置都是新長的紅色皮肉,整顆心立刻揪了起來:“怎麼不跟我說?”
紀修齊在外麵一直是報喜不報憂的,語氣輕描淡寫,加上寧溪對他的信任,寧溪一直以為以紀修齊的能力,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可是看見紀修齊滿手的傷口,寧溪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猝不及防地掉了下來,滾燙的眼淚砸在紀修齊的手背上,他反握住寧溪的手:“真的沒事,這是拉繩子的時候磨的,一點不疼。除了這個再也沒有別的傷了,不信你檢查。”
他把衣袖拉起來,將光潔的胳膊給寧溪看。
“真的嗎?”寧溪將信將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