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走。”他的目光看著她。
長明燈的事,她沒有提,他也沒有說。
她甚至都不知道他給孩子取了什麼名字。
下山的時候兩人沒有再坐纜車,石階很是蜿蜒,兩側盡是鬱鬱蔥蔥的樹木。
山上有些冷,夕陽的餘光已經快要散去了,隻剩下小半個橘黃色的光暈。
雙腳踩在堅硬冰冷的石階上,溫靜忽地停下了腳步。
她看著遠處的天際,那一抹殘陽在她的視線裏最終徹底消失在了山穀之間。
空氣中的最後一絲熱度也隨之消散了,風吹在手臂上涼嗖嗖的,但溫靜似乎恍然未覺,隻是愣怔地看著天空出神。
她穿得很單薄,四肢的裙子被吹得緊緊地貼在腿上,柔順的長發也在後背輕輕飛舞。
似乎是過了好半晌,她才聽見身側的男人問她,“剛才許了什麼願?”
聲音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有些低沉,卻又帶著冰水般的清冽,讓她分辨不清真假,也不知道究竟是虛情還是假意。
她沒有回答,隻是眉頭微微顫了顫。
林間傳來各種昆蟲的鳴叫聲,此起彼伏,很是歡快。
似乎因此,溫靜的心情才稍微愉悅了些。
她慢慢地開口,“你真的想知道我許了什麼願?”
說話的時候,她的目光仍舊是看著遠方的,但她知道他就站在她的身後,始終未動。
他的氣息從來就是如此的強勢,哪怕隔著一段距離,她都能感覺得到。
她曾經以為遇到他,是她此生最大的幸運。
隻是沒想到,也終究隻是曇花一夢,三年前被帶離了南城,是她最無助的時候,而他最後徹底地給了她當頭一棒,沒到最後一刻,她都不會放棄和他在一起。
卻是他先跟別人結婚了。
從那之後,無論是多美的多賞心悅目的事物,她已經再也感受不到了。
她覺得自己活著的每一天都像是在行屍走肉,但卻又裝出一副很堅強的模樣,若無其事地努力生活下去。
她把所有的脆弱都藏起來了,豎起了堅固的外殼,但卻在重遇慕煜行的那一刻,倏然倒塌了。
但現在,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真真正正地告一段落了。
“你想知道我許了什麼願嗎?”她收回愣怔出神的目光,終於緩緩地轉身看向身後的男人,卻是一字一句地道,“那你先告訴我,慕思思為什麼會因我而死。”
聞言,慕煜行寡淡的臉上終於是有了些情緒,他很痛苦,溫靜看得出。
他抿著薄唇,嗓音低沉壓抑,“思思出事的當晚,正是你失蹤的那一晚,當時你跟著周深離開,慕思思就在周氏等著周深,見到你們上了車,甚至做出親密的舉動,她一氣之下,闖了紅燈釀成悲劇。”
慕煜行說完,渾身的氣息都變得悲慟,甚至眼眶都發紅了。
溫靜早就已經愣住了,那一晚她昏迷了,根本不知道周深對她做過什麼,能夠刺激到慕思思。
隻是,她也是被動的,她甚至也是那個受害者。
“你覺得我會跟周深發生什麼嗎?”溫靜麵無表情地問,渾身的顫抖泄露了她的不安和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