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下,女人光著腳踩在地毯上,身上隻穿了一件黑色的睡裙,頭發很淩亂,愣怔地看著他,眼底是滿滿的不可置信。
陸慎站在窗邊,上半身沒有穿衣服,健壯的胸膛布滿了一條條被女人的指甲抓出來的痕跡,那麼刺眼。
床上更是一片狼藉,男人和女人的衣服散落在地上,空氣裏都是那一股味道。
慕煜行麵無表情地看了一圈,最後視線落在溫靜呆愣的臉上,露出的笑意冷到了極點,“溫靜,你真的是讓我看了一出好戲。”
她終於反應過來慕煜行是誤會什麼了,當即就馬上跑上去,“慕煜行……”
隻是她才剛叫出他的名字,男人已經轉身,頎長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她的眼前,等她走出去的時候,已經看不到慕煜行的身影了。
想到他剛才的眼神,溫靜咬了咬唇,立刻就下樓追上去。
陸慎在後麵扣住他的肩膀,阻止了溫靜的動作。
“你放開我,沒見到他誤會了嗎?”溫靜很焦急,剛才慕煜行甚至都沒有生氣沒有質問陸慎也沒有開口罵她。
沒有發脾氣,說明他是真的動怒了。
“穿上衣服和鞋子再追。”
黑色的卡宴疾馳在雨夜裏,淩晨的街頭基本上已經沒有行人和車輛,路上的雨水被車輪濺得飛起來。
慕煜行的眸光比外麵的夜色還要暗沉,油門被一踩到底,窗外的雨傾盤而下,嘈雜得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雨聲。
這麼吵,卻又偏偏這麼安靜。
男人英俊的輪廓依舊是在滴著水,陰鷙得可以跟窗外的夜色融為一體,握著方向盤的手很緊很緊。
下車之前被落在副駕駛座的手機一直在震動,慕煜行一眼都沒看,隻是直直地看著車燈能照射到的黑暗,一條路始終看不到盡頭。
嗬。
一聲冷笑從喉嚨深處溢出來,他剛才竟然就這樣走了,留下溫靜和那個男人單獨待著。
他怕自己再不走,再多看一眼,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打雷的時候她打電話給他,他知道她一個人會害怕所以半夜開車過來,全身都濕透了隻是擔心她一個人會睡不著。
但他忘了,她身邊還有一個男人。
說不定她掛了他電話之後就立刻去找陸慎了,然後呢,像在他懷裏一樣讓其他男人抱著她?
沒有溫度的心髒像是被一把尖銳的刀子給割著,全身流動的血液似乎都要噴薄而出。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手機裏一遍又一遍地傳來冰冷的聲音,溫靜不死心,一直在重撥著。
他從來不會不接她電話的……
她有點後悔,如果沒浪費時間穿衣服的話說不定就能追上他了,現在他去哪裏她根本都不知道。
坐進車裏,溫靜頓了頓,立刻把車往慕家灣的方向開。
車上沒有傘,她推開車門下車,冰涼的雨水直直地落在她身上,很冷,很疼。
她驀地就想起慕煜行那一身濕透了出現在她麵前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