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慎稍稍彎腰:“你一個人出去……帶著這個,我也不放心。”
他的右手輕輕拍了拍秦溪的包包。
那裏麵裝著陸慎的袖珍槍。
秦溪一下覺得自己被看穿了。
她強撐著站直身體,逼自己直視陸慎:“你知道我要做什麼?”
陸慎看著她,點了點頭。
“那你為什麼……隻是在那裏等著。”秦溪稍稍垂下眼睛。
能跟蹤自己出來,精確定位自己的位置,還知道自己拿了槍,怎麼會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麼呢?
陸慎這種時間就是金錢的人,有太多選擇。
他完全可以走過來,強製拿回槍,把車開回去。
秦溪也沒法反抗。
“我相信你,會冷靜下來。”陸慎的聲音從頭頂傳過來,滿是篤定,“有些傻事,你做一次,就足夠你得到教訓了。”
他說的是秦溪在後湖自殺的事情。
但是他語氣裏的篤定卻讓秦溪有些茫然的抬起頭來:“你信我?”
陸慎淡淡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信你,也信我自己。就算你今天鬧出什麼事情,我也有辦法擺平。”
所以他才默默的跟在秦溪身後,沒有上前來攔住她。
“何況,你把車開到這裏來,不就是想通了嗎?”
陸慎的聲音在雪地裏有種安撫人心的意味。
秦溪忽然鼻頭一酸。
她不是愛哭的人,隻是似乎今晚格外脆弱。
“老管家死了。”她忽然湧出一種想要傾訴的欲望,“是秦盛天和李薇害死的。他們害死了我媽媽還不夠,還要把所有人都趕緊殺絕。”
陸慎像是知道她隻是需要一個傾訴一樣,沒有說話,隻是伸手把她環抱住。
他的體溫抵抗了外麵的風雪,讓秦溪的淚水解凍一般不停的滑落。
秦溪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一邊眼淚成串的下,一邊還倔強的要說話:“他連葬禮都沒有給老管家辦!怎麼會有這種人……”
兩個人就這麼在雪地裏,不知道站了多久。
秦溪終於把自己的怨憤一股腦傾倒出來之後,一抬頭,才發現陸慎肩頭積了薄薄一層雪花。
她才驚覺自己幹了什麼一樣,猛然站直身體:‘我……我……’
她想說自己失態了,連累了陸慎,很對不起。
但是看著陸慎的眼睛,她卻沒法把這些說慣了的場麵話說出來。
“回去吧。”陸慎卻沒有在意她的失態一眼,伸出手把她的手掌攏在自己掌心,“手這麼冷,我讓人去開你那輛車,你坐我的車吧。”
秦溪這會兒回過神來,正是臊得慌的時候,並不想和陸慎在車廂這種密閉空間裏呆在一起,連連搖頭要往後走。
但是陸慎卻把她的手抓的很緊,不容她拒絕一般,把她拉到了自己車上。
出乎秦溪預料的是,陸慎一路上什麼都沒有說話打趣她,也沒有再提起剛才兩個人的舉動。
仿佛像是發生了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不值得放在心上。
秦溪被他的淡然影響,也慢慢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