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自己關了燈躺下之後,秦溪在身後輾轉反側了一整晚沒有睡著的事情,他也再清楚不過。

但是他沒有揭穿秦溪,他甚至逃避一般閉著眼睛,假裝自己已經入睡了。

因為……他確實不知道該怎麼和秦溪提起林逸的事情。

隻是解釋前因後果都還好,但是如果要提到溫靜……陸慎想不出什麼辦法開這個口。

他太清楚林逸是什麼意思。

他說的讓自己去“接”溫靜,實際上就是把溫靜托付給了自己。

他口口聲聲不斷重複溫靜不能嫁給慕家,不過就是在和自己強調陸家是沒有問題的。

他怎麼會看不出來?

但就是因為看的明明白白,所以才不願意答應。

如果答應了,要是秦溪知道,她會怎麼想?

但是如果不答應呢?

自己真的可以不答應嗎?

陸慎垂下眼睛,眉頭深深糾纏在一起。

他從沒有和林洋仔細說過安全號碼的事情,林洋即便大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也不了解其中的糾纏。

……

當年林逸舍身救了陸慎之後,才病床上整整昏迷了好幾個月,才勉強睜眼。

陸慎的父母分作兩邊,徐瑩去軍方高層大鬧了一場,得到了軍方允諾的許多好處才作罷,而陸維則是安排下人,用全球最頂尖的技術去醫治林逸。

陸慎也被安排在同一個醫院休養,徐瑩怕他留下什麼後遺症,強迫他在醫院住到醫生建議他出院為止,還收掉了他一切的電子設備,要他專心休息。

陸慎的傷並不嚴重,很快就能自如行走了,自覺身體健康的很,半大的男孩子,被禁足在醫院,又沒有什麼娛樂,隻能每天往林逸的病房跑。

一開始林逸住在重症監護室,陸慎隻能隔著玻璃看看他,後來他慢慢好轉,陸慎才有機會到他身邊。

徐瑩不讚同他這種到處跑的行為,每每看到了,都要訓斥一場,陸慎懶得聽她羅嗦,盡量都躲著他。

但是這天,他溜到林逸病房來,還沒待多久,就聽到了徐瑩的聲音由近及遠。

陸慎隻能躲到洗手間裏去,避免和她碰麵。

隻是洗手間的門板很薄,他把外麵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您是說,這小孩的身上有槍傷?”徐瑩的聲音壓得很低。

醫生回答的很幹脆:“是的,就在背部,他背後本來就被爆炸掀起的沙土衝擊的很嚴重,內髒又因為衝擊波大出血,所以不管是肉眼還是CT在一開始清理的時候並沒有發現,是在手術中,清理了淤血,才發現的。”

徐瑩輕輕的吸了口氣,外麵沉默了很久,她才開口:“這件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醫生停頓了幾秒:“手術時候主刀的是我,還有我的一個助理,三個護士。”

“好。”徐瑩的語速快了起來,“麻煩您轉告這些人,務必保守這個秘密。要是有別人知道了這件事情……”

她恰到好處的停頓了一下,醫生立即開口:“不會!我們會保守秘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