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深知道,她這是陷入了催眠中。
白大褂還在不斷引導著秦溪的記憶,戰深也不著急著走,靜靜的坐在不遠的床邊,看著秦溪。
要讓秦溪想起以前的事情,確實不止有催眠這一種方法。
但是……這是最快的方法。
戰深已經沒有辦法容忍一個對過去無知無覺,一心一意要奔向全新生活的秦溪了。
她必須是自己身邊的人,必須永遠被自己束縛。
而不遠處,秦溪的呼吸已經不再那麼綿長了,而變得有些急促。
戰深的視力很好,抬眼看去,能看到秦溪緊皺的眉頭,和猝然慘白的臉色。
甚至……還有額角細細密密冒出來的汗珠。
戰深抿了抿嘴唇,但到底沒有叫停。
……
聽著白大褂發出的指令,秦溪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的意識在黑暗中摸索了好一會兒,在迷宮一樣的黑暗中兜兜轉轉了許久,忽然摸到了眼前的一扇門。
門很重,似乎像是有什麼力量跟她對抗著,不願意讓她打開這個門,但是她這邊的意識卻很堅決,想要推開。
兩邊不知道拉鋸了多久,她終於推開了眼前的門。
她往前走了一步,卻像是踏空了,猛地往下落去。
她伸手想要抓住什麼,但是身邊隻是一片虛空,沒有任何能阻止她下落的東西。
她隻覺得過了許久,自己才終於停止了下落。
隻是這並不是結束。
她環顧了一圈四周,隻覺得自己進入了一個噩夢當中。
但是她卻很清楚的知道,這一切不是夢。
因為比起夢境來,太真實了。
這一次,她不再是用上帝視角,而是以第一人稱的視角經曆了一切,因此,感受更加切身,痛苦也來的格外強烈。
……
秦溪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裙子,確定了,這是她十歲的時候。
因為她對自己身上這條裙子有很深的印象,這是她爺爺送給她的十歲生日禮物,但是她隻來得及穿幾次,後來便不知道被傭人收拾到了哪裏去。
爺爺給她買過許多禮物,但是她唯獨對這條莫名丟失的裙子記憶深刻。
大概人都是一樣的,總是對自己失去的東西尤其耿耿於懷。
但是秦溪很快就被外麵的人聲吸引了注意力,而不再低頭打量自己身上的裙子了。
她環視了一圈周圍,發現自己是在輕園。
確切一點說,秦爺爺還住在裏麵,房子還沒有被賣掉,所以那時候還叫做秦宅。
的確,按時間線推算,這時候她應該是剛剛過完生日,所以在秦宅也很正常。
但是為什麼回憶的第一段是從這裏開始的?
秦溪有些不解,但還是躡手躡腳的往有人聲的地方走了過去。
她把自己藏在一個巨大的植被後麵,稍稍探出一點頭去。
說著話的,是秦盛天和爺爺,好在兩個人都背對著她,沒有發現她的動靜。
他們倆好像在爭執著什麼,聲音也控製不住一般,越來越大。
這才讓躲在遠處的秦溪聽的清楚他們談話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