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戰深也不是這麼輕易就能被說服的人。
“你要是真的清醒,也不會在這裏。”兩個人僵持了半晌,他才開口道,“即便要談離開,也起碼等你走出這件病房,以健康的人的狀態,才能跟我說。”
秦溪卻淡然一笑:“我什麼時候走出這件病房,可不是取決我是不是恢複清醒,而是取決於……你什麼時候肯放我出去。”
戰深的算盤被戳破,眼睛也眯了起來,回身去看著秦溪。
秦溪不甘示弱的抬頭看著他。
“很好,那我們走著瞧。”
他最後丟下這一句話,便往門口走去。
但是他走的不夠快,還是聽到了秦溪說的話。
“如果你有意不讓我離開,那麼戰深,你會得到一個瘋瘋癲癲的我。”
秦溪的語氣很平靜,平靜到讓人聽不出是威脅。
於是戰深隻是淡淡的笑了笑,便推門出去了。
……
但是他沒有想到,秦溪的那句話並不是隨口一說。
隔天早上,白大褂去看診完畢,回來便皺著眉頭彙報:“秦溪的病情有惡化的趨勢。”
戰深還想著昨晚秦溪說的那句話,擺了擺手:“你能確定,她不是故意的?”
白大褂很難理解一般抬頭看著戰深:“故意裝瘋?”
戰深不願和別人說昨天他和秦溪的對話,便隻是搖頭道:“下次去檢查的時候,著重確定一下,她是不是故意裝出一副瘋瘋癲癲的樣子。”
白大褂雖然依舊是一副不明白的模樣,但是戰深的指令,他不能違抗,便點頭應下來了。
於是接下去的兩天,他都著重觀察了秦溪的狀態,甚至用了不少手段,來確認秦溪究竟是不是在故意裝瘋賣傻。
到了第三天,他終於很肯定的對戰深道:“秦溪的狀態……真的在惡化。”
戰深微微皺了皺眉:“惡化?”
白大褂歎了口氣,朝門口指了指:“你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戰深沒有拒絕。
兩個人一前一後到了病房,正好撞上了坐在病房裏的安然。
她滿眼都是著急,一看到白大褂便立即站了起來:“醫生,我怎麼看著,秦溪這幾天的狀態越來越不好了?”
她甚至沒有注意到跟在白大褂身後進來的戰深。
而戰深也沒有看她。
他的全部目光都被秦溪吸引過去了。
秦溪……瘦了很多。
她本來就是很纖細的人,這會兒再瘦,看起來病容就十分明顯,整個人像是一把幹掉的蘆葦,一折就會斷。
眼窩深深的陷下去,膚色也很蒼白,整個人仿佛有一陣風來,就能吹跑了。
但是這都不是最要命的。
最可怕的在於,她嘴裏在不停的念叨著什麼。
仔細聽,才能聽清楚。
她似乎是在和一個人對話。
“媽媽,你看,來了好多人。”秦溪的聲音不大,但是戰深卻聽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