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看著他,忽然失去了要解釋的欲望。
她隻是淡淡道:“你還記得,那時候你對催眠狀態下的我,說了什麼嗎?”
戰深不知道她為什麼忽然提出這個問題,微微蹙眉看著她,回答道:“我說,你自由了。”
秦溪淡淡的笑了笑,笑容裏有種說不出的苦澀:“你能把自由兩個字說出口,卻永遠不會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自由。”
戰深的臉色有些發冷,正想要開口,卻被秦溪擺擺手攔下了。
“戰深,我累了,”她垂下眼睛,一副有些困倦的模樣,“我想要休息了。”
戰深剛剛張開的嘴巴又閉上了。
他能看出秦溪確實是疲倦了,但是也知道,她特地說出口,隻是作為把自己趕出去的借口。
戰深甚少被這麼明明白白的趕客,一時心裏有些不悅,沒有再找借口強留下來,便繃著臉,點了點頭,離開了。
秦溪看著他身後緊閉的房門,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因為催眠而汗濕的衣服,在和戰深的這麼一會兒交談之後,已經有些發涼了,讓秦溪覺得有些冷。
她的確是很累了。
戰深給她用的那種神經控製類藥物雖然不會有後遺症,但是在清醒過來之後,會覺得非常疲倦。
更何況戰深不管不顧的,在她剛剛醒過來,就催眠強迫她想起了所有的一切。
秦溪覺得自己每一個骨頭縫都在叫囂著疲倦。
但是等她真的換掉了衣服躺倒在床上,卻又沒有了睡意。
累到極致是睡不著的。
她總算是有體會了。
何況……她心裏還有事兒。
陸慎。
這兩個字就像一把帶著倒刺的刀,每想起來一次就紮進心裏一次,拔出來還要帶著血和肉。
秦溪知道自己潛意識裏還是想要相信陸慎,還是忍不住在替他找借口,說這一切肯定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原因,他才會這麼做。
但是放在眼前的證據逼迫她的理智去相信。
這種內心的拉扯,甚至大過於記憶被強製塞回腦海裏的痛苦。
過去的一切雖然痛苦,但是對於現在的秦溪來說,已經不是不能回顧的事情了。
她已經替姚敏把所有的痛苦都回饋給了秦盛天。
至於方芳……
秦溪環視了一圈四周。
方芳最後和她交代的遺願,她還沒有完成。
她還沒有得到自由,依舊被困在這個地方。
但是秦溪不信邪。
隻要有離開的辦法,她總會走的。
如果一個人的心已經不屬於這裏了,那麼再困住她的身體,又有什麼用?
所以……繞來繞去,秦溪心中難過的一關,依舊是陸慎。
她知道自己消失的很突然。
雖然她本來就打算走,但是她從沒想過自己會這麼悄無聲息的離開。
即便不能好好告別,也至少要問清楚一切。
這麼不明不白的走了……
陸慎現在會在做什麼呢?
他會在想辦法找我嗎?
還是摟著他的新歡,徹底遺忘了我的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