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相處的熟悉的人一下都見不到了,秦溪難免會有些不適應。
所以一開始,秦溪很喜歡去方芳的實驗室門口守著她。
但是這麼做了幾次,她卻被方芳暗暗的提醒了。
“秦溪,”秦溪又一次在門口等到了方芳的時候,她低下頭,用隻有她們倆能聽到的聲音,對秦溪說道,“你雖然下了課,但是你的一舉一動,還在你老師的監控之中。”
秦溪背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很聰明,立即聽懂了方芳的言外之意。
——如果她繼續這樣表現出對方芳或者戰深的感情,那麼她的授課老師,會用更嚴厲的態度對待她,或者用更嚴格的課程要求來折磨她,直到她磨滅了應有的感情為止。
從那天開始,她就不再去打聽戰深的消息,也不再去等著方芳了。
好在秦溪自己還有很重的課程任務,漸漸的,她也就適應了沒有這兩個人陪伴的生活。
直到她十五歲的時候,才終於在組織內部又一次見到了戰深。
戰深已經成年了,比以前看起來更高,也更健壯了,他的膚色黑了很多,臉部的線條也更剛硬了。
秦溪的目光掃到他的時候,心跳還是很劇烈。
但是她知道自己時時刻刻生活在監控之下,所以不敢把自己的想法表露出多一點,隻能輕描淡寫的多看一眼戰深。
但是大概是女性天生敏銳的直覺。
她能察覺到,戰深變了。
他臉上的漠然和眼神中的冷漠不是虛偽假裝的。
在他掃過自己的臉,卻神情毫無波動的時候,秦溪便知道,有什麼變了。
她自然不知道經過了生與死的考驗,戰深心裏的情情愛愛幾乎被磨滅殆盡,而且他所接受的課程,正在加速把他變成一個精密好用的儀器。
她隻知道,那時候擁抱一下自己就會臉紅的戰深,可能已經不見了。
十五歲,正是青春期的情竇初開時,當頭迎來了這麼一個打擊,秦溪還暗自神傷了一段時間。
隻是她的生活被安排的太滿了,又有著許多雙眼睛盯著她,她分不出多少精力去傷懷自己逝去的怦然心動。
而戰深也幾乎不在組織中出現,大大降低了她觸景傷情的可能性。
就這麼又過了三年,到十八歲她結束了所有課程,正式成為組織成員的時候,秦溪心裏關於戰深的悸動其實已經被淡忘的差不多了。
但也就是這個時候,她接到了自己的第一個正式任務。
任務的內容需要她和上級交接,所以她就按照指令按時敲響了上級辦公室的門。
她之前的培訓教過她,她的直係上級是情報部門的人員,所以她自然以為自己會見到的,應該是情報部門的人。
……是那個有點嚴格的中年女性,還是那個老頭?
她心裏正是天馬行空想著的時候,裏麵傳來了一聲“進來”。
那聲音有些低沉,也有些耳熟。
但是秦溪沒有多想,便推門進去了。
但是一看到辦公桌背後坐著的人,她便愣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