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還是沒有答應下來。
大概是秦溪的沉默中猶豫的意味太明顯,唐亞輕笑了一聲:“你可以不相信我,隨你。這一天你什麼都不做,就在這裏呆著,也可以,隻要你甘心。”
最後一句話像一把劍,直直的戳進秦溪的心裏。
到了現在,她怎麼還會不明白唐亞今晚做這一切的目的。
一開始的坦白,是為了讓秦溪相信這裏沒有監控和監聽,讓秦溪感同身受,甚至於信任她,然後再利用這份信任,拋出她今晚的來意——給秦溪機會,去和陸慎最後告別。
這樣看來,所有的舉動,也稱得上有跡可循,畢竟她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讓秦溪徹底對外界死心,徹底回歸組織。
這是附和組織裏麵的人做事的一貫邏輯的。
至於唐亞自己……
秦溪莫名有種感覺,唐亞今晚的剖白,不是單純為了贏得她的信任編出來的故事,而是她真心想要說的話。
如果唐亞真的喜歡戰深,那麼她這麼費盡心思幫助自己去尋找陸慎,也嗬合乎情理。
畢竟,把她推向陸慎近一點,就是讓她離戰深遠一點。
但是秦溪並不會因為這一切都合乎邏輯,就動心。
真正觸動秦溪的,還是唐亞的那句“隻要你甘心”。
她不甘心。
當然不甘心。
如果是甘心的,那麼也就不可能忍受這麼多,一定要到這裏來。
要是一無所獲的離開……
秦溪知道,如果是這樣,那麼戰深就會變成自己心中,永遠不會褪色的一顆朱砂。
房間裏安靜了不知道多久,秦溪才輕聲道:“那我走了。”
唐亞似乎早有預料一般,聲音裏帶著笑意:“行,別走正門,底下有兩個人。”
秦溪應了一聲,站了起來。
憑借她現在的身手,直接從窗戶沿著排水管下去,也不是一件難事。
房間裏始終沒有人開燈。
唐亞坐在原地,聽著秦溪的腳步聲走進房間裏。
窗戶被打開了。
很輕的幾聲摩擦之後,房間裏所有的動靜都消失了。
唐亞閉了閉眼睛,她知道,秦溪離開了。
她起身走到陽台,把手機開機,給戰深打了一個電話。
“她走了?”
戰深的聲音帶著薄薄的怒氣。
“嗯。”唐亞回答的十分簡短。
“如果她跑了……”戰深沒有把話說完,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唐亞閉了閉眼睛,嘴角的笑容不可避免的帶上了幾分苦澀。
“如果秦溪跑了,我自盡謝罪。”
今晚的一切,不是唐亞自作主張,卻是唐亞提議的。
她當然沒有用什麼虛無縹緲的告別論來說服戰深,隻是簡簡單單的和戰深提議:“您與其這樣天天憂心忡忡,用各種各樣的方式去試探,不如直接把選擇擺在她麵前。如果她明明有了和陸慎留下來的機會,卻還是回到了組織,那您就不用再懷疑了。”
“那如果她沒有回來呢?”戰深問。
唐亞一笑:“您不可能帶不回來她。”